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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自己的两只眼眸,神目如电般的一瞪之力,就把自家那位,犹如土鳖地龙似的闷嘴驴子老头,吓得就如同,耗子见了老猫一般的嘴脸德性,心中不禁大感畅快淋漓的根婶,也实在是没有那等,咸淡无聊的心情,把自己上善大好的口水沫子,无坚不摧的尖牙利齿,巧舌如簧的嘴皮子,都浪费在自家那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窝囊废柴身上。

于是乎,意犹未尽的根婶,便将絮叨聒噪的言语说辞,矛盾聚焦的重点目标,重新又汇聚在了,刚刚才发下了佛祖宏愿,而现如今,则是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心中亦是叫苦连连、长吁短叹的家主郎君,空灵哥儿的身上,只是……

只是令根婶,稍感不爽、美中不足的一点,那就是空灵哥儿,这个不解她老婆子,心绪、心情的仝大郎君,竟然趁着她自己,教训、呵斥自家那个,闷嘴驴子老憋孙,一时兴起,分心分神的当口,却是将他的臂膀胳膊,从老婆子的双手掌握之中,悄无声息地抽了出去,着实是令俺老婆子,失去了一个兴致盎然的大好着力之处,实在是有些煞了风景……

不过,现如今的情形之下,根婶她自己也实在是不好,再将郎君哥儿的胳膊,一把给抓将过了……

“好在哥儿您也知晓,老婆子我呢,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也算是个脑袋灵光、顾全大局,为人处事,知道轻重缓急的家生子老奴,知道越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就越是不能,与这个不明事理的鳖孙老混蛋,掐架搁气,以免再闹腾出一些,会给郎君哥儿您,招惹来事端的纷乱、麻烦出来。”

“故而,老婆子我,也就忍下了心中的这口恶气,打开院门便走了出去……”

“距离巷道口处,大约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便有两个,横眉立目、凶神恶煞的丘八兵痞,就从巷道口处,冲了过来,厉声喝令着老婆子,立马止步站好,接受他们的盘查、问询,如有任何迟疑迁延之处的话,定要将我这个老虔婆,捆绑起来,交由驿馆的官差胥吏们,挂在旗杆上面,惩处示众。”

“哥儿您有所不知的是,早在出门之前,老婆子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想好了应对的言语说辞。”

“于是,老身就找了一个,看上起要面善一些,好似以前曾经见过几面的府兵杀才,怯生生、颤巍巍地走了过去,自袄袖之中,抖抖索索地掏出了三文铜钱,陪着十二分的小心,低声下气、有气无力地说道:‘两位军爷容禀,老婆子王何氏,就是这条苦井巷子里面,苦哈哈的老住户,晌午头里,给自家老头子,做些果腹吃食的时候,这才突然想起来了,家里面的盐巴罐子,都已经空了,有好几日了。’”

“‘军爷们也都知道,这没了盐巴的吃食,吃上一顿两顿的饭食,倒还是可以,捱得下来的,只是日子久了之后,这人吧,就没了说话、干活的力气!”

“老婆子这也实在是,没有其它的办法了,方才将家里面的犄角旮旯,都翻箱倒柜地寻了个遍,这才找到了三文铜钱,原想着是要去到,街市上的商铺里面,买上一些,能够对付几日吃食用的盐巴,这不,老婆子我还未曾能够,走到了巷子口处,就在这里碰上了,您们二位军爷!’”

“‘如此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天气季候,两位军爷因何不呆在,暖活活的房舍里面,吃酒说笑、谈天耍子,怎地会窝在这个,多待上一会儿,就能把人给冻透了的料峭风口?’”

“‘恕老婆子我眼拙,敢问两位军爷,可是这驿馆门前的街市上面,出了甚么,意外的变故?”

“要不这平日里,总是三三两两、人来人往的街市上面,怎地会是今日这般,冷冷清清、关门闭户的模样?!”

“也劳烦不到、动用不得,您们两位军爷,顶着呼啸的寒风,冒着刺骨的严寒,不辞辛劳地值守在此?!’”

“或许是因为,与老婆子我,曾经见过几面的缘故,加之老身我看上去,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农妇,那个面善一些的年轻丘八府兵,先是冲着驿馆大门的方向,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而后,又嘟嘟囔囔地诅骂了几句,驿馆里面,那些个屁眼朝天、活该去死的军将官差们,这才不耐烦地说了一番,让俺老婆子这颗,总是忽忽悠悠、高悬不落的心,可算是一下子,就落了实地的实在话。”

“‘反正不论是驿馆,或是镇甸里面,发生了甚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都与你们这些个,苦哈哈的屁民百姓,没有半根球毛的干系!’”

“‘实话告诉你吧,今日之所以,会摆出如此的一副阵仗架势,就是因为上面,来了一群厉害了得的京官上差们,今晚就夜宿在了,咱们的岔口驿馆,而岔口驿馆的混账驿丞,与狗头主簿,以及咱们那个蠢笨如猪一般的统兵旅帅,这不都是在紧赶着,前去溜须拍马,舔人家亲贵人物们,甜香可人的腚沟子,才将俺们这些,屁毛都不算一根的大头丘八们,都赶到了街市广场之上,净街撵人、封门闭户、全副武装、警戒守备,顶风吃沙、受寒挨冻不说,还要为那些个,狗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瞎叽叽巴子、球京官们,排序列队、军伍仪仗!”

“你说他娘的,这都算是哪门子的溜丢破事!’”

“‘呃?……老子这是何苦来哉,与你这个屁事都不懂的农家老妪,啰嗦这么许多?!”

“盐巴嘛,想来你这老妪,今日定然是买不上了,老子还是劝你,早些个回家去吧,给你家老头准备一些没有盐巴的吃食,方才是正经八百的过活之道!’”

“还没等老婆子我,与那个面善多嘴的丘八府兵,再多说上几句,客套感激的话语,旁边那个,要稍微年长一些,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脸凶巴巴的模样,看他衣甲装束的打扮,像是个伙长的丘八杀才,先是吼了那个,年轻一些的府兵甲士几句,教他赶紧地闭上,他那张甚不值钱的鸟嘴,多留下几口人气,暖暖自己的死人肚子,总也好过他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夯货,但要是见到,诸如老身这样阿猫阿狗的屁民玩意,都管不住他自己那张,总是在冒肚拉稀的破嘴!”

“而后,这个嘴里没有一句人话的混账行子,一面用他手里短棒的棒梢,直指着老婆子的鼻子,一面肆无忌惮地信口谩骂道:‘你个任事都不懂的老虔婆,哪里来的那么许多,稀奇精怪的好奇心思?竟然胆敢,当着一位府兵军将的面,向其他的府兵甲士,打探一些屁民百姓,根本就不该知晓的机密事宜!’”

“‘现在,你这个要奶子、没奶子,要屁股,也他娘地没甚么屁股,浑身上下,拢共都没有几两肉的老虔婆,那是有多远,就给老子滚走多远,若是胆敢再为迁延、迟疑半分的话,老子这一棒子下去,立时就会敲断,你这个死老虔婆子的孤拐,然后再将你捆绑起来,拉到驿馆门前的广场,挂在那旗杆上面,吃风喝沫、受冻挨饿!’”

“‘你这个没事找事的老虔婆子,若是不想找死的话,那就赶紧给老子,快些个滚远!!’”

与自家的少爷郎君、哥儿家主,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个粗鄙无礼的混账伙长,等等种种恶言恶语、恶形恶相的根婶,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张饱经风霜的枯瘦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种狰狞可怖的模样神情,语气也变得阴冷、森寒了起来,就像是自牙缝之中,硬生生挤出来似的,一字一顿地说道:“想我仝王氏自打十五年前,与当家的夫婿王老根一起,奉家主老爷之命,来到老根的家乡故土,岔口镇甸落脚扎根、过活生计,这么许多年来,就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粗鄙的谩骂羞辱,吃过这等子的窝囊气!”

“若非是我仝翠花,担心自己一时冲动的鲁莽举动,会坏了哥儿郎君的大事,强行压制住了自己脾气的话,今日晌午的时候,就是那个满嘴喷粪的混账行子,被老婆子我,生生给活劈开来的亡命死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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