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天的珍宝楼，客人极少呢？”冯秦问出口之后，便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当然是因为珍宝楼，夜晚出售的东西，来路说不清楚啊！
而且也不适合露在人前。
安婉儿又是个喜欢夜里歇在花街的奇女子，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对的是，珍宝楼是安家的，就算安婉儿发现了什么，也不至于被灭口才对。
“我曾让人秘密进去过，夜里的珍宝楼，可真的是，全是珍宝呀！”冯月华说话间，手中不知何时提了一坛酒，放在冯秦面前。
冯秦震惊地看着她，两人对视好一会。
冯秦默默低头闷头喝酒。
冯月华说的让人进去，跟他所认为的进去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冯月华需要的是一个出自珍宝楼的珍宝。
夜里能进珍宝楼的人，除了他们自己邀请的客人，当然是只剩下花街的醉客了。
做为经常歇在花街的常客，安婉儿能，他冯秦当然也能。
做为一个重伤未愈的人，适合喝酒吗？
当然是不适合。
但是冯秦做为锦京有名的任性人，这一切都都解释过去。
夜深后的西巷，并不如刚入夜那般热闹。
冯秦混在几个刚从花楼出来的醉客中，勾肩搭背。
用剩下的三分理智，引领他们往珍宝楼的方向去。
“我可是听说了，这珍宝楼，夜里有稀世宝物。”冯秦搭着的人，也是个熟面孔。
今年新科的探花郎容聂，据说往上三代都是武者。
家中开着威远镖局，压的镖，走遍炎，桑两国。
这位新科探花，文采和容颜都生得不错。
但是最重要的是，一眼观去，让人注意到的…是有钱！！！
冯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豪的，混身上下，都是金子做成的佩饰。
说是一座行走的小金山都不为过。
闻言，他睁开迷蒙的醉眼，看了眼冯秦，嗤笑了声，“得了吧！谁不知道安国公家的珍宝楼，样式最为石板？”
“连我家二等丫鬟都不喜欢上的地方，能有什么好料？”
“就是，冯少爷，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也太不够意思了。”
“好了，咱是缺银子的人吗？冯少爷喜欢，咱们陪着就是了。”
……
冯秦他们到珍宝楼门前，进去的尤其顺利。
夜里的珍宝楼，只点了些许的烛火，并不算亮堂，甚至还有些暗。
今夜似乎尤其热闹，冯秦他们这一群醉鬼进来时，好戏似乎刚开场。
珍宝楼的大堂中间，整理出一片空地，空地中只放了一张精致的小方桌。
烛光闪烁，冯秦眨了眨眼。
“来者是客，各位客人请落座。”尖细的声音，让人耳朵很是难受。
这种声音，冯秦只在一种人身上听到过，那便是…皇宫里的公公。
不动声色地跟着落座。
容聂打了个酒隔，揉了揉眼睛，四下看了下。
面皮抽搐了下，酒醒了大半。
“我的娘，这是哪儿？”一把扯过冯秦的手，手心都是冷汗。
冯秦侧了下头，发现他面色发白，额头上冒出点点细汗，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大门。
“容大人，这里是珍宝楼。”
像是尘埃落定一般，容聂瞳紧缩了下。
“我怎么…会来珍宝楼？”面上恍惚，似不可置信，又似后悔莫及。
“这哪儿有宝物？倒是慎人得……”另一位酒半醒未醒的同仁，话还没说完，便被容聂惊恐地捂住了未说完的话。
但是晚了，那个眨眼间便出现的人，面上带了个关公面具。
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只让人感觉…森冷。
轻轻扫过来时，让人轻易不敢造次。
冯秦不动声音，七分醉意的眼轻抬，似迷惑自己在何处。
那人也只是轻睨一眼，便不再关注他。
一只青色的小方盒出现在那人的手中。
“出自医仙谷谷主之手的灵药。”面具人轻笑一声。
“要么是天下巨毒，要么是这天下最好的救命良药，全看运气哦！”
“一口价，一万两黄金。”
冯秦倒吸了口气。
珍宝楼这算哪门子的珍宝，这叫做抢钱还差不多。
“本少要了。”就在他以为没有人会拍时，完全没有想到冤大头就在身旁。
冯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容聂，他知道容家富。
但是一万两黄金说花就花，买得还是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未免也太奇怪了。
这个中有古怪，他暗暗警惕。
“冯少爷，你观…席上之人，哪个面上是乐意的。”容聂苦笑了下。
冯秦一一观过去，这才发现，从在席上之人，面上皆是麻木。
心跳漏了一拍。
“这买回去的东西，无论是何物，都只能用他们要的酬劳换，而且这个东西只能用在自己身上。”
“宝物，当然是宝物，只是这宝物，你敢要吗？”
容聂的话刚落下，小方桌上已经换了另一样物。
红布盖着的托盘，面具人轻轻一掀，红布掀开后，露出了里面的珍宝。
在黑夜下熠熠生辉，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价值连城不为过。
“这颗夜明珠，当世无双。我们珍宝楼要价向来厚道，一条人命，它便会属于你。”面具人说出的话，却直接让人心底发寒。
容聂的面上都是庆幸和周围人面上的死燃，形成鲜明的对比。
落针可闻，现场死寂了很久。
前排才站起了一个身高八尺的粗汉子，“老子要了。”
“常威将军李成括。”容聂闭了闭眼。
这位将军也是锦京有名的热门人物，据说山匪出身。
因为求了镇远候性命，得以入军，战事勇猛，立过几次血马功劳，如今已经是从四品常威将军。
“李将军豪爽。”面具人似模似样的摇了下头。
双手合十，轻轻拍了下。
可以看到方桌旁的地板，缓缓移出一旁，露出一个可允一人进出的洞。
冯秦一眼看去，只看到一片黑暗。
再看，对上一双双在黑夜里，闪烁着点点亮光的眼睛。
绿豆般大小，点点发亮。
脖子后的汗毛，瞬间竖立。
在不久前，他在同样一个光线稀少的地方，见过同样的眼睛。
“李将军只需下去走一遭，你欠下钱氏赌庄的十七万八千六百两银子，自然会有人清账，你的妻子，幼儿，也会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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