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百鸟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不吃我，你来找我干什么？”
百鸟撸起袖子，伸出白净的胳膊：“刚洗过，要不你先尝尝？”
她十分豁达。
或许是知道死期将至。
杜秋言看了一眼那纤细的小胳膊，连连咋舌。
丫的，这小手，这胳膊...真标志。
放在医院里，绝对是个难得的素材。
“书生...你口水都流出来了。”青檀鄙夷的戳了下杜秋寒的腰间，两片眉毛垂下，酸溜溜的说道。
杜秋寒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撇了撇嘴。
“我尝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来杀我，不就是为了吃我？”百鸟讥讽道：“别装了。”
杜秋寒满脑袋问号。
我吃你干什么？
不是，我长的很像是吃人的怪物么？
“我杀你？杀你干什么？”她迷茫的问道。
她虽然是特意来找的这位苏天人，但却是另有所图。
百鸟愣了一下，不是来杀我的？
她愕然的看了一眼那断裂的笛子，又看了一眼杜秋寒那血肉模糊的焦黑手掌。
“那你为什么打我？”
杜秋寒做出哈士奇指人表情，没好气的说道：“是你丫先动手的好吧？”
百鸟被噎了一下，怔怔的发呆。
片刻后，她缓缓点头：“对哦...”
“是吧？”
“嗯...是。”
“你那雷法让我有点害怕，我这才下意识就扇了一巴掌。”
百鸟嘴角一抽。
害怕？
你连金光咒都差点拍碎...你和我说你害怕？
她也是从道门走出来的人，金光咒修炼的十分精深。
寻常妖物哪怕是靠近，都会被烧成灰烬。
可杜秋寒不但一巴掌拍碎了她的金光，更是连她的本命长笛都给打成了两节。
她虽然是个残废了的天人，一身修为十不存一，但天人就是天人，绝非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沉默了良久，百鸟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幽幽问道：“你不杀我，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自从知道了杜秋寒的血妖身份，她就不认为杜秋寒单纯是来找人的了。
杜秋寒从青檀的腰包里拿出一粒白色的小药片，轻轻放到了桌上。
她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过，我是医生。”
“能治好你的，医生。”杜秋寒面带笑意。
话音落下，百鸟猛地一愣，刚刚捡起来的断笛一个没拿稳，又掉到了地上。
治好我？
“你...”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杜秋寒。
片刻后，她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我伤的根深蒂固，如今还能活着，纯粹是凭着叹魂笛的反哺...如今叹魂笛断了，我估计也命不久矣了。”
“五位天人联手，都拿我的伤毫无办法。”百鸟抬起头，看着杜秋寒：“即便你是郎中...又能怎么样。”
早些年，她不是没找过郎中。
她是镇压一个时代的天人，更是横跨大陆的红楼楼主。
那时，凭借着红楼的名号，天下所有神医都被找了过来。
可那些被吹的神乎其神的神医们，见了她之后，无一不是摇头叹息。
自那之后，她就彻底放弃了希望，放下一切权力，隐居在了这片偏僻小镇中。
整日与笛声作伴，远离世俗，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杜秋寒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静静看着百鸟。
这尊天人，如今脸上已经写满了失意。
是啊，一位曾经立于世界之巅的天人，居然因为伤势，而不得不隐姓埋名等死。
换做谁能开心的起来呢。
杜秋寒缓缓摇头：“我能救你。”
“怎么救？”
杜秋寒放下茶杯，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药片。
百鸟看了一眼那干枯的草药，失笑摇头：“就凭这个？这是什么？杜大先生炼制的丹药？你还懂炼丹？”
“对，就凭这个。”杜秋寒拿起药片，放在指尖。
“我不懂炼丹，但我懂药理。”
“说真的...想在这世界凑齐这么多微量元素，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杜秋寒着迷的看着那粒药片，脸上满是迷醉的神色。
为了弄出这药片，她宰了十几头猪，才勉强凑出一点生物睾酮。
但是这些睾酮，根本没法提取出来。其余一些草药的化学元素也无法提取。
必须要用到包括离心机在内的许多许多设备，这些设备她虽然会造，但却根本找不到材料。
这世界只有普通的铁或者铜，可这些金属完全无法承受住。
为此，她盯上了王枭的那把剑...
软磨硬泡了好几天，王枭都舍不得把剑给她...为此，杜秋寒甚至都想过要不要色诱。
但一想到王枭是个太监，就拿他更没办法了。
最后，还是杜秋寒一巴掌拍晕了他，才把那把剑抢了过来。
这才制成了一个不大的反应炉。
杜秋寒感叹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如果材料足够，她甚至能手搓个核弹出来。
所以说，好好上学还是有好处的。
嗯，好好上学，好好读书。等你们穿越了，一定也可以像这样手搓科学设备。
当然了，你首先得能有能把木炭捏成钻石的力气，还得能用手摩擦生出上千度的高温。
不然根本融不掉王枭的剑。
“这粒药，在我家乡，常常被用来治疗肌肉萎缩，或者是手术后的机能恢复。”
杜秋寒收回迷醉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百鸟。
百鸟满头问号，那都是什么？
杜秋寒解释道：“你是身体受损，肌肉纤维都碎成肉泥了，全是凭借着浑厚的内气强行固定住...”
百鸟：“我是静脉寸断...”
杜秋寒：“都一样。”
随后，她笑眯眯的把药递了过去：“这药，能让你的肌肉...经脉，在半个月之内，完全恢复。”
“按理说，这种药是不能给女人吃的，容易产生许多副作用，例如月...葵水不调，女性雄性化，声音变粗的副作用。还有极强的肝毒性，不过，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
“快吃吧快吃吧，吃了就好了。”
杜秋寒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
“...我怎么感觉你在坑我。”百鸟接过药片，为难的说道：“这药叫什么？”
杜秋寒：“甲基双氢美睾酮。”
百鸟沉默了片刻，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不过她下意识认为杜秋寒不会骗她。
思来想去，她还是没搞明白杜秋寒到底有什么目的。
于是，干脆的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杜秋寒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眯着的眼睛也睁开两条缝隙。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
“被自己曾经的下属抛弃的感受，很不舒服吧？”
“如今红楼没有了楼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几位长老已经在暗中斗起来了吧？”
百鸟闻言陷入了沉默，好半天之后才不情愿的点点头。
“难道，你不想重新掌控红楼么？你不想再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天人了么？”
“吃下去吧，吃下去之后...你失去的一切，都将被你亲手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