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猛对萧凡强势的态度不意外。
昨天徐韵儿见了萧凡,就带回萧凡拒绝赔偿的答复。
他却丝毫不慌,转而看向叶贺,笑说道:“皇帝陛下,骠骑将军嘴上逞能很简单。一旦事败,后果你大周承担不起。”
叶贺被苻猛威胁,心中也不爽,强势道:“骠骑将军的意见,就是朕的意见。大周铁骨铮铮,岂能丧权辱国呢?苻猛,你想空手套白狼敲诈大周,不可能!”
苻猛自信道:“陛下的倚仗,无非是萧凌云。如果萧凌云在前线落败,大周将不复存在。亦或者我西凉介入,大周也将陷入绝境。”
“当下局势,对大周很不利。”
“为了和平解决,老夫提一个建议,我们再打一个赌。”
“西凉和大周小范围的较量一番,西凉派遣三百大雪龙骑,大周也派遣三百人。不论大周什么兵种,双方较量厮杀。”
“如果西凉一方取得胜利,大周赔偿西凉的粮商损失,再补偿一百万两白银。如果大周赢了,西凉绝不趁火打劫。”
苻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他无比自信。
大雪龙骑是西凉最精锐的骑兵,是天下骁勇善战的精锐。兵力人数相同的前提下,大雪龙骑不惧任何挑战。
叶贺的脸色更是难看,萧凌云带走了所有的精锐。
西凉人挑衅,他该如何应对呢?换做其他的事情,叶贺希望萧凡丢脸,唯独涉及国体,叶贺希望赢。
输给西凉,大周脸面何在呢?
叶贺看向萧凡,问道:“骠骑将军,你怎么看这件事?”
萧凡没有回答,王彪就先一步站出来。
平常时候,王彪一般不表态,现在却不行,他郑重道:“骠骑将军,我们不需要和西凉打赌,因为这样的赌注没意义。”
“西凉人要来进攻,尽管来就是,我们在陈仓有驻军,杨青山足以应对。”
“赌徒,当不得。”
“用打赌的方式决定大周的利益,何其荒唐呢?亏得苻猛是西凉的丞相,却提出这样的赌注。当然他不是傻,是认为骠骑将军很傻,会上他的当。”
说话的时候,王彪不断的眼神示意,希望萧凡拒绝。
田纲站出来道:“骠骑将军,大周的威严不靠赌注,不需要赌。”
李通表态道:“我的意见一样,不赌!”
所有的文官武将,统统表态反对赌注,因为对大周来说,打赌没有任何的胜算。
如果萧凌云在长安,有萧凌云的嫡系骑兵。别说苻猛是三百大雪龙骑请战,就算是三千人请战,朝廷上下也不惧。
叶贺看到文武百官反对的一幕,也先入为主的认为长安没有精锐打不赢,劝道:“萧卿啊,必须要慎重。”
苻猛见大周朝的人都反对,更是欢喜。
大周不敢赌,是怕了。
苻猛不愿意错过机会,进一步激将道:“萧凡,你不是说大周强硬吗?不是说尊严只在剑锋之上吗?区区一个赌注都不敢,谈什么尊严呢?”
徐韵儿眼中掠过一丝担忧。
萧凡会怎么办?
拒绝赌约,不和西凉对赌。亦或是,要答应西凉的对赌?
徐韵儿的情绪很复杂,既希望西凉有好处,又不希望萧凡陷入麻烦,属于既要又要的想法。
萧凡神色从容,不急不躁道:“苻猛,你要对赌,我自然没意见的。”
“我还是那句话,西凉要战,大周奉陪到底。”
“问题是你提及的赌约,很不合适,凭什么你赢了就有无数的好处,我赢了什么就没有呢?一句西凉不进攻就打发了,想得太美了。”
“要赌的条件很简单,我如果赢了,韵儿公主留在大周,嫁给我做妾,你敢吗?”
“不行!”
苻猛拒绝道:“萧将军,上一次对赌,您用公主对赌,我拒绝了,这次也一样。”
萧凡往前踏出一步,咄咄逼人道:“你说公主涉及西凉脸面,那就换一个条件。如果西凉的大雪龙骑输了,你苻猛在大殿中下跪叩头,高呼‘大周天朝上国,皇帝陛下万万岁’。”
“你敢吗?”
“或者说这样的条件,你也不敢答应?”
“这也不敢,那也不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跑来大周对赌做什么?干脆回家抱孩子,不要再担任什么丞相。”
王彪见萧凡中计,急切道:“骠骑将军,三思啊!”
田纲、李通、高栋等人也纷纷看过来,一个个眼神担心,虽然失败了可以反悔,可是反悔的代价就很大了,会葬送信誉和影响力。
这对萧凡不好。
萧凡微微一笑,自信道:“诸公不必担心,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要龟缩起来吗?那不是我的风格。”
目光一转,萧凡又盯着苻猛,再一次逼迫道:“苻猛,你到底敢不敢答应?如果不敢,赶紧唾面自干,说自己是废物,自行离开长安,我不会拦着你。”
苻猛脸色也多了一抹涨红。
萧凡真是牙尖嘴利。
可是苻猛相信大雪龙骑的战斗力,相信西凉军队必胜。
没有任何犹豫,苻猛说道:“萧凡,我答应你的条件。老夫赢了,大周赔偿西凉商人的损失,额外补偿一百万两白银。如果老夫输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高呼‘大周天朝上国,皇帝陛下万万岁!’”
萧凡赞叹道:“爽快!”
苻猛问道:“我们双方的兵力,在哪里厮杀交战呢?”
萧凡回答道:“就在皇城内的校场,你我各自调兵准备交手。”
“没问题!”
苻猛依旧自信从容。
定下赌约,叶贺、萧凡和苻猛等一众人全部离开大殿,一路来到皇城中的校场中。
双方各自调兵集合。
没过多久,三百大雪龙骑到了,威风凛凛,很是不凡。李神通率领的三百陌刀兵也来了,身披甲胄,手持长刀,杀气萦绕。
双方列阵,都透出肃杀之气。
苻猛注意到萧凡的是重甲步兵,即便这是精锐,苻猛也鄙夷起来,嗤笑道:“萧凡,你迎战的军队,就是这三百步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