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与沉睡的世界 第7章 梦境的破碎

作者:王东普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4-04-10 16:2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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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梦境的破碎

何必又来到长风小区,大门外的保安看到他,远远地迎了过来。

保安问道:“大记者,采访还没结束啊?”

何必笑着说道:“还差一点,突然又想到一些问题,再来问问。”

保安忙说道:“昨天你走后,我看到她出来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好像受了点伤,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何必故作镇定,说道:“没有,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保安说道:“昨天晚上,远远看到她,好像身边还有一个朋友,下来了一下,就又回去了。”

何必敷衍的说道:“有朋友陪伴还是好的,可以平复心情。这样,我先去找找她,你先忙。”

何必又寒暄几句,道了声谢,然后作别保安,向文馨家走去。

何必止步于文馨家门口,犹豫再三该如何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再次激起文馨的情绪,但思考半天,有些问题如果不问,总感觉此生难安,便想着,既然如此,不如随她去吧。

于是,他敲响了文馨家的门,一次,两次,三次……屋内没有应答。

他用力一推,门却自己开了。

何必慢步进入屋内,边走边喊:“文馨,你在吗?我是何必。”

说完这句话,他才发现屋内一片狼籍,各种生活用品散落一地,尚有斑斑血迹混杂其中,而顺着血迹,在里面的房间,他发现文馨倒在血泊之中。何必连忙上前扶起文馨,随即测试她的呼吸和心跳,紧接着他便发现,文馨已经死了。

何必跌跌撞撞的跑出小区,来不及擦拭身上的血迹,来不及躲避保安投来的异样目光。他像疯了一样奔跑于大街之上,惊恐慌乱,却难掩满身狼狈,他兀自不停的跑,撞倒了路人,撞倒了自己,继而爬起来,再接着不停的跑。

何必害怕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仅仅一周的时间,他的生活从阳光明媚突然变得暗影重重。先是最好的朋友死了,然后聂远死了,如今文馨又死了,本来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么死了。

他本以为,文馨为了复仇杀了吴味和聂远,但如今看来,一切又显得荒唐可笑,因为实在说不清,文馨又是被谁杀的?

他仍然在不停的跑,路人像看到疯子一样躲避着,但是他却不在乎,只想尽快的逃离这里,逃离这一切,逃离那如影随形的死亡。

何必跌倒在街边的角落,身体被阴影笼罩,他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光和影之间,他感觉已经被这个世界隔离,阳光,再也照不进他的心里。

回到家,他将自己清洗干净,将房间收拾好,默默的等待警察上门。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警察一定会来找他,说不定,会将他当作那个凶手,抓起来,面临审判,枪毙。

他想逃,但是又找不到逃的理由,他想去嘶喊自己的无辜,但是会有人相信吗?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只猫,一只受伤的猫,一瘸一拐的向他走来,然后匍匐在他的脚下,嘴边淌着血,滴滴滑落,不一会儿,便浸湿了地面,然后顺流到脚边。就在他想要挪开双脚的时候,猫的身体突然四分五裂,一时间化作无数只,喷着鲜血向他扑来。

何必惊叫一声,他又醒了,此时,已经入夜,窗外漆黑一片。

何必站起身,惶顾四周,不知为何,他竟然出现在吴味的房间,此刻,正瘫坐在吴味的床上,身边还散布着醒目的警戒封条。

他走出房间,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努力思考着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在开灯的一瞬间,他看到玻璃上自己的样子。

一个长发女人,一袭红裙,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他惊叫一声再次瘫倒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奋力扯下头上的假发,然而这一切却似曾相识。

他想到了那个梦中的女人。

梦中的一切在此刻与现实融合在一起,好像两个平行世界在此刻重叠,他一个人经历着日与夜,经历着梦境与醒来。

何必内心惶恐的想道:“梦中的女人,是她杀了吴味,然后杀了聂远和文馨,现在,她想杀我!”

何必将身上的衣服扯下,四处寻找着女人的身影,然而空空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以及对面玻璃上,残破不堪的影子。

何必逃了出去,在漆黑一片的街道不时瞻前顾后,不时留意路过的行人,彷佛在人群中随时会有一把刀,趁他不注意时,悄无声息的,刺进他的身体。

他回到家的时候,警察已经守候多时。

来到审讯室里,何必精神萎靡,就像许久未曾休息,感觉心力交瘁。

王队率先问道:“何先生,文馨你是认识的吧?”

何必知道已无从隐瞒,便说道:“文馨?哦,我认识。”

王队丝毫不感到惊讶,但仍然问道:“之前为何没说?”

何必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了,况且,该说的不该说的,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

王队淡淡的说道:“但是,你没说你见过她。”

何必疲惫的说道:“你们没问,我觉得不重要,就没说。”

王队又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

何必说道:“在家,睡觉。”

王队端详了他片刻,说道:“可是,你看起来已经很久没睡过了。”

何必笑了一下,笑得极其无力,随后说道:“是吗?我最近睡眠不是很好,睡醒了总像没睡一样,也许,该去看看医生了。”

王队突然又问道:“今天白天你去找过文馨?”

何必随口承认,说道:“是,想找她问问吴味的事。”

王队接着问道:“找到了吗?”

何必听到这里,不禁有些疑惑,心想,难道他们没发现文馨的尸体吗?还是他们在套我的话?

何必试探着说道:“敲了门,没人,没进去。”

王队看出他有所隐瞒,略微不悦的说道:“保安看到你跑出去了,好像很匆忙,身上,还有血迹。”

何必便说道:“自己走的时候匆忙,摔了一跤。”

警察此时走过来,掀开何必的衣服,发现身上确实有些跌伤。

王队也不再纠缠此事,接着问道:“你知道文馨去哪了吗?”

何必心想,文馨的尸体不是在屋内吗?转念又一想,莫非被那个女人挪走了?此时,他突然想起和保安的对话,保安提起过文馨的朋友,于前一晚同文馨见过面,莫非她的朋友,就是那个梦中的女人?

何必于思索间依旧答道:“不知道,我真的跟她不熟。”

王队开始严肃起来,语气强硬的说道:“文馨的房间检测出了血迹,初步鉴定,是文馨的。我们怀疑文馨有严重的自虐倾向,因为在房间里发现了很多刑具,上面也同样有她的血迹。如此看来,三年前的杀夫案,可能也没有那么简单,她身上的伤,可能并不是因为家暴。此外,我们还怀疑她有严重的精神问题,暴力倾向,有可能是两起命案的凶手。”

何必早就想到了这些,但已被他自己推翻,便说道:“不是她,吴味和聂远应该不是她杀的。”

王队听闻此言,反觉意料之外,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何必说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但是,真的可能不是她。”

王队来了兴趣,看着他说道:“先说来听听。”

何必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做着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女人,她不停出现在我的梦里,现实生活中却从未见过。但是最近的梦越来越诡异,我梦见她出现在吴味的家里,梦见她去山上抛弃聂远的尸体,还从保安的嘴里得知,她是文馨的朋友。”

王队皱着眉问道:“你是说,这些都是你梦见的?”

何必无奈的说道:“我知道很难相信,但是只有可能是她。因为文馨,文馨她。”

何必停住了,既然说到这里,他便忍不住想把一切都说出来。长久以来,这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一直困扰着他,而在此刻,终于有人愿意听他说,他就有了一吐为快的冲动,虽然,他知道,警察并不一定会相信。

何必接着说道:“文馨应该死了。”

王队点点头,面无波澜的说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房间里的血迹太多了,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应该是活不成了,而且我们调查了所有的医院,并没有接诊过这样的病人。”

何必看向面前的警察,试探的问道:“你们能相信我?”

王队并未回答,只是说道:“你先继续说,或者,你先告诉我,文馨的尸体在哪。”

何必不解的问道:“文馨的尸体不在房间里吗?”

王队摇摇头,说道:“房间很干净,血迹是在紫光灯下发现的。”

果然,何必想着,文馨的尸体还是被挪走了,那个女人还是脱不了干系。

何必随即说道:“说实话,我进了房间,看见她死在屋里,因为害怕,我就跑了出去,但是我并不知道是谁将她的尸体挪走了,我猜想,可能是那个女人。”

王队点点头,满意的说道:“我们知道你进去过,你身上虽然有摔伤,但是没有流血,保安说你身上有血迹,那就说明你一定进过房间,而你身上的血迹,想必是文馨的。”

何必歉然说道:“对不起,我说谎了,因为我怕我说不清,但事到如今,我还是选择了说实话,因为文馨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而且我也没挪动过尸体。”

王队再次不置可否,问道:“你今晚去过哪里?”

何必恍惚了片刻,说动:“我在家睡了一会儿,但是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吴味家,我怀疑,我可能是被那个女人绑了过去。她已经杀了三个人,我觉得下一个,应该就是我,你们能信吗?我觉得,她好像一直在我身边,但是,我却看不见她。”

王队沉吟道:“吴味家?”

王队想了想,随后起身出门,过了一会儿,又再次回到审讯室。

王队说道:“刚才有点事,我们继续,你接着说。”

何必接着说道:“我觉得那个女人好像就在我的生活中,她周围的一切我都感觉熟悉,唯独她,却很陌生。她认识我的朋友,接触过我见过的人,甚至经历着我身边的点点滴滴。就像平行空间,她在另一个维度,却过着跟我一样的生活。”

王队试探的问道:“所以你觉得,她是平行世界的人?”

何必笑道:“我知道这样解释很荒诞,但是我想不到别的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她有这些莫名的联系,而且一直都能在梦里见到她。有时我在想,她是不是也能梦见我,就像我的梦是她世界的开始,而她的醒来就是我当下的生活。也许,我们拥有着共同的人生,只是做着不同的梦。”

王队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还他妈的挺浪漫。”

何必苦笑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信,但是你问我,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我的确没有见过她。

王队点点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道:“这样,时间挺晚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就在局里吧,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你也别回去了,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接着聊。”

说完,王队跟旁人打了声招呼,走出审讯室。随后,何必便被带到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一个简易的马桶,还有桌子和椅子,所有的设施都被固定在地上,无法挪动。

躺在床上,何必突然怀念起和吴味初遇时的情景,在一个小区,因为几只流浪猫走到一起,那时,吴味用纸箱搭建着简易的猫舍,何必在猫舍周围摆放着猫粮。

想着想着,何必彷佛又回到了那段日子,仿佛又看到了一群小猫来到了他们身边,喵喵的叫着,慢慢的蹭着,慵懒的躺在他们脚下。而他们就坐在地上,被一群流浪猫围绕着,聊着天,聊着自己,聊着对方。

时光易逝,每一刻都在丢失,我们的生命就像沙漏,当年华一颗颗落下,未来渐空,终归化作一片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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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日记 6》

我不允许她存在于这个世上,不允许他心中还有别的人。

但是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她,我可以变成她,或者,让她变成我。

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卑贱的东西,无数的生命以各种形式存在着,又以各种形式消亡着,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何必大惊小怪。

所以我杀了她,抹去她的存在,断了他的念想。

然后,我再让她成为我的一部分,把她做成菜,吃下去,成为我的一部分,那么,她可以是我,我也可以是她。

这样,吴味一定喜欢,他一定爱吃。

亲爱的吴味,我回来了,我给你做菜,等着,我们一同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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