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出来吧。”
司无邪聚音成线，在萧海以及朱游耳中显得不大声。
但是对远在屋内的小雨确实也听的一清二楚。
小雨推开房门脸上不见憔悴。
对于武者来说打坐修行也是休息，虽比不得真实睡眠但是也能恢复精神。
“一日之计在于晨，小雨……睡懒觉可不好。”
“可师父平时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萧海冷哼一声。
“好吃懒做，难为师表。”
司无邪瞪了萧海一眼。
朱游笑了笑不过多言语。
看着小雨开始日常将鸡放出笼子打水煮早饭。
司先生一副养老的心态。
“我个人对出山不出山来说不怎么敏感，也没有为官的想法，只想好好教导自己徒弟就行。”
朱游有些急切。
“先生不必为官，需要作为我家孩子的老师即可。以先生学识定能将吾儿教成一代贤君。”
此语一出不论是明处刚刚赶来的曹沫还是暗处的暗卫闻言纷纷一惊。
做朱右成的老师……
若是按寻常来来说不是朝廷大员，德高望重之人难以担任……更何况司无邪一介白身……
“如你所见，我已经有一个徒弟了，不需要再收第二个了。”
“可我儿天资聪颖，不输小雨姑娘。”
司无邪洒脱一笑。
“我收徒弟不是靠的天资，只是因为小雨是小雨而已，而且小雨天资不差的，读书写字来说一点就通，武学来说比之某位大人物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无邪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萧海。
后者顿时气急败坏。
“小子！你想打架？”
锦衣男子也明白，司无邪的意思是小雨各方面都很优秀。
“唉，可小雨姑娘还好遇上了司先生，不然也只能明珠蒙尘。”
司先生了然的点头。
“小雨不仅是我救命恩人，也十分孝顺，这样的徒弟有一个就够了。”
锦衣男子一愣。
如此一来按照司无邪的说法，小雨不仅比自己儿子优秀……而且自己也不太可能让儿子给司无邪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锦衣男子陷入长久的沉默。
司无邪无言而笑，将小雨招过来。
“你可知天下多大。”
此时早在村长房间休息的贵气少年少女已经来到了此处，不过见父亲与那位先生攀谈礼貌的没有打断出声。
小雨安静的坐在司无邪石凳之上。
她想了想。
“应该有一百个乐县县城这么大吧。”
这个答案无知而又纯真。
众人闻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那边那位姑娘，你知道天下多大吗？”
司无邪笑着对早已站在身边的锦衣男子身边的少女言道。
少女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看了朱简慎一眼。
对方眼神示意她回答。
“乐县还是太小了，还不如顺天府一半大，依我看只有有一千个……不，一万个顺天府那么大。”
锦衣男子无奈捂住脸颊。
“雪衣，我让老师来给你上课的时候你有听过吗？”
“我……我，我知错了爹爹。”
这位贵气好看的少女听闻责备顿时泫然欲泣。
朱简慎皱了皱眉觉得脸上无光
“回去抄诗经，一百遍。”
司无邪摇头轻笑，惹来少女杏目圆瞪。
要不是眼前这个家伙自己怎么会被父皇怪。
司无邪不以为然转而问她身边的少年。
“你呢？小家伙，你认为天下多大？”
感受到父皇明显投来的有些考试的目光少年颇有压力，不过他不是皇妹，在教书先生上课的时候他并没有只顾着玩儿。
少年思量片刻。
“南至琼州府，北到努尔干度司，西至萨迦东到宁波府……
大明版图纵横交错约莫九千里……
但除此之外，海外有东瀛，北方罗刹，东北高丽南方蛮夷……
曾三宝太监率领舰队远航至西洋彼岸，大秦……横跨来算约莫有两万六千余里……这还只是能去的地方，我听闻天地东西南北四方皆是为海所困，不知海外更有九州。”
贵气少年微微一停。
“海外徒闻更九州……自古以来世人对外边有这种猜想不过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锦衣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一边的雪衣脸色愈加红润心中对司无邪更是不满。
司无邪不置可否。
“小雨听了他们所说你能感受到天地多大吗？”
“先生感觉我好像走路走到一百岁都走不完……”
司无邪哈哈大笑。
“天地纵横交错，七大洲陆，四大海洋，东西横跨六万里，南北超越2万余里……”
司无邪稍微换算明朝的里的长度后缓声诉说着世界。
“这……”
这一次不论是萧海还是锦衣男子众人听闻司无邪夸夸其谈无不动容。
朱游率先发声。
“先生所言乃真？如若天下真的如此之大怕是一千年都无法探索完毕……先生如何知晓此间？”
司无邪不知而不愠却也不解释。
只说是那世界越靠北越冷，极北的海洋时常冰山笼罩，沿海城市多有凌汛。
发之，菱冰千里。
又说处于西方大秦之下名为非洲的世界一处黄沙万里一处雨林密布。
在世界的最南端名为南极洲的地方终年冰雪飘摇，洒水成冰随手为之，就连呼吸出的雾气都会化成冰霜粘在眉头。
众人不知司无邪所言是真是假。
但是随着司无邪讲解愈发深入大家一言不发，时不时会提出一些疑问，司无邪也从容解答。
就连萧海都忍不住拉下脸问了几句。
直到好几个时辰之后终于大家才沉默了下来。
他们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只是在脑海略微思考，似乎自己已经畅游在司无邪说的那些奇异而又光怪陆离的世界之中。
“天地浩瀚，人不过沧海一粟何其渺小。”
锦衣男子朱简慎感叹。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司无邪不曾多言。
“此乃天下之大。”
“小雨……你是时候选择了。”
“师父……”
司无邪背负双手看向小雨。
“当日你曾言侠义之事，当仁不让，可你知道天下之大，你愿意行侠仗义也不能偏居一隅，所以现在是看你是否愿意做出选择。”
小雨想说我听先生的但是却被司无邪制止了。
“还记得以前我说过吗？”
“你是怎么想的？”
小雨沉默片刻，她回头望了望孙婆婆留下来自己居住的小屋，这里很旧但也是唯一让她感受到温暖的地方。
以前是孙婆婆现在则是司无邪。
但再孙婆婆离开的时候自己变成孤身一人的时候就不怎么想家了……毕竟那时候什么都没有……
小雨明白温暖不是房子给的，是人给的。
“先生会走吗？”
司无邪淡然摇头。
“你不走我会陪你……”
虽然自己时日无多，但是在最后结识一位可爱的小徒弟就够了。
小雨点了点头起身对司无邪行礼。
司无邪知晓对方为有了答案。
小雨语气铿锵而坚决。
“惩恶扬善！”
“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