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佛塔,怕是整个孤城除了落阳,怕是都得死。
本就已经上了年龄,加上瘟疫终是没有挺过去,在无尽的痛苦中彻底消亡。
“老天,我们明明已经很尽力的焚烧那些蛮狗的尸体了啊!一万多具尸体整整燃烧了五天五夜,可为什么还有瘟病?”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不是打赢了吗?落哥哥明明打赢了。”
小孔念哭的最是伤心,稀里哗啦的,在广场上哀嚎。
“不哭。”孔奶奶搂住自家孙女,眼角的泪水也一同滑落。
两万蛮狗攻城,她纵使伤心,却没有崩溃,大不了殉城而死,死得其所,可现在心里撑不住了。
那么绝望。
明明打赢了啊!!!
落阳打了一场无人能够比其锋芒的大胜仗,他创造出了整个神洲历史上都不曾有过的战争传奇,真正的一人斩杀接近两万蛮狗啊!
可为什么成了这样。
她们已经很努力的烧蛮狗了,可怎么还会有瘟疫?
不曾殉国,却死在了这该死的瘟疫身上。
苍天,你为什么就不能看一看孤城,眷顾一下那个可怜的孩子!
这般对待孤城,他要该怎么承受?
都打胜仗了,那个孩子明明已经倾尽全力的守住了城池,就不能让他,让我们开心一下,非要让他在无休无止的黑暗中沉沦吗?
孔老夫人泪流满面。
若是没有落阳,她早已经撑不住了,整座城里面的累赘早就自杀殉国了。
可她们不能死,所有的亲人都死了,落阳会疯的,他会彻底的陷入到杀戮之中,每次打完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该有多悲伤和孤独啊!
落阳背对他们站在城墙保护此城,守护着这本该不属于他的责任,抗下了整座城的安危,守护的不仅是一座城,更是华夏的疆土,文明的信仰。
可又有谁能救救他快要发疯的精神?
······
黄沙孤城,死寂荒芜。
天空烈阳炙热,四周的天空更是血红,热燥的微风带起恶臭腐朽的气味,宛如一处绝域禁地。
披头散发的红袍少年目光呆滞,犹如一具行尸一般来回晃荡,天地寂静到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像是一具身穿干净红袍的千年僵尸。
没有死,但已经不属于人。
深渊旁再也看不到那株美丽的桃花,只剩半截树枝呈现出和黄沙一般的色彩,没有了美丽的花瓣,落阳一脚踏空掉落在深渊里。
“为什么,我所珍视的所有美好都要离我远去。”
落阳双目无神,他想要看到那美丽的桃花,想要在发疯前看到华夏崛起,看到孤城不在独孤,看到妇孺、英魂能荣归故里,可都没有、都没有。
他终是沉沦在深不见底的深渊。
被天意捉弄,打胜了一场本无希望的厮杀,拼尽了全力,可又能怎样?
他所守护的亲人却被瘟疫带走了性命,一个人终是无法对抗黑暗。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也想做一个孩子,活得像个人。”
落阳无助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撕扯,无助、彷徨般歇斯底里,灵魂的打击远比身体遭受千刀万剐般的酷刑还要疼。
一座城将他所有的一切囚禁,他想要逃避,想要心无所念,可他做不到,只能十年如一日般站在城墙,像个雕塑。
“活着好累啊···”落阳疯笑中有泪。
······
商队终于抵达属于八千里之地的边境,他们早已经蓬头垢面、衣不遮体,个个面黄肌瘦,甚至队伍中的人也比之前少了一半,没有挺过被割舌之后伤口感染的死亡威胁。
瘦弱到近乎一阵风都能够将他吹倒的高志,默默的注视着高达巍峨的城墙,活着真好啊!
凭借着对未来无尽美好的想象和对坞城上那道孤独身影的坚守,他终是要走出这九死无生的八千里之地。
此刻城外人山人海,都是各地行商的商队在排队等候,没有丝毫意外,这热闹的场景没有人能够开口说话,全是哑巴。
“啃!”
清嗓子的声音响起。
城头之上魁梧的将军目视这些惨兮兮的贱民,面露微笑:
“统领打算给各位辛苦的行人举办了欢送宴,感谢诸位在八千之地的配合。”
城下无声,他们不能说话,同样也没有挥臂响应。
毕竟在这里他们丢掉了舌头,面对这群人渣,他们做不到笑脸相迎。
“对了,统领还准备了赔偿,都是为了帝国,望大家不要怪怨统领。”
声音再起。
顷刻,这些原本还冷言相对的伙计们笑容绽放,再一次露出了讨好般的笑容,似乎之前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挥手欢呼。
纵使发不出声。
随着城门打开,一群人疯狂拥了进去,高志被推搡着前进,一颗心却是陷入深深的恐惧。
他根本不相信那老巫婆会如此好心,除非···除非···她已经彻底解决了那座孤城,大发慈悲。
可这可能吗?
这一路走来,他早已经不是那个胆小毫无心思的高志了,他早已经习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蛮狗们的心思。
这是他用无数次惨痛代价换来的领悟。
一刻钟,数万商人伙计来到了城中心的广场,的确有无数的山珍海味被摆上了桌案,香味让所有人沉沦。
无数人化作了饿鬼开始疯抢,完全不去想象天上怎么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发生,习惯让高志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广场角落,小心翼翼的趁着混乱猫着腰开始观察四周,然后一个转身钻进了井匽里。
臭味冲天的井匽,高志将身体缩成一团,静静地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都呈现僵硬之态,但他依旧一动不动,隐约间能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他透过两块脚踏板静静观测,虽然自己有可能了多想了,但他根本不敢赌,他一条贱命丢了就丢了,无可厚非,可自己不能丢在这里。
凭借着早已经被饿瘦的身躯,他将自己完全蜷缩在木板下,整个人连脑袋都完全淹没在粪坑,没有露出丝毫犹豫之情。
厕门被踹开,来人环顾一眼,又奔赴下一间,手中的刀还在滴血。
高志已经要接近窒息了,各种肮脏的东西浸泡着全身,但他根本就不敢动,终于在要彻底窒息之际,他露出了头,掀开木板爬了出来。
将嘴里的脏物轻轻的掏出吐净,高志再不敢有其余动作,只是死死的抵住厕门,在无尽的恐惧期待中等待命运接下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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