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体育版头条——
「东方龙震动维卡拉格路球场」
副标题更称——
「热刺队在客队更衣室唱响胜利之歌」
彻底打散更衣室内讧的余波。
多得穆里尼奥当时忍住火气，没让球场范围内的耳目看热闹。
而列维主席当然无心跟穆帅共进晚餐，吃了屁，早已饱了。
再是，哈里凯恩选择扛下所有。
外界反应多数很敬佩，带伤拯救球队的戏码，无论何时，人人都爱看。
意外又添新伤，是凯恩不走运罢了。
在凯恩社交网留言贴中，球迷纷纷跟队，留下一句「队长，6周后再见」
短短一句，更多球迷有样学样。
「队长，6周后再见」迅速洗版，留言数高达一千条。
所以，列维主席更加没有责怪哈里凯恩的理由。
球队队长已经独自走进风暴，还要人怎样？
这锅，列维主席愿意背吗？
当然不会。
眼睁睁看着李锋继续崛起，心里那个气啊。
说实话，列维主席心眼够小的，700万签字费一笔付完就像挖了他家祖坟。
这钱，热刺当然付得起。
列维主席硬是拿这细节当自己的最后底线。
李锋的新合同谈判继续搁置，夏季一到，分分钟被迫低价出售。
一年半的学徒合同能卖多少钱，都心知肚明。
当助手好死不死的拿来体育报头条，列维主席阅着头条细文，更是气得牙哆嗦。
“新合同敲不定，巡回赛就无法落实，未来如果李锋离队，回收的资金也大减。”
“哪里会想到这新人冒起速度这么快。”
“该死，这该死的伦敦天气。”
最后一声无能发怒，列维主席竟拿伦敦天气开刀。
将体育报扔向对面茶几上，打翻了刚刚冲好的热咖啡。
人遇到阻滞，糟心事像排着队，一件件的来。
命令助手收拾好茶几，重新冲杯咖啡来。
列维主席背负双手，站立办公室落地窗前，思量起来。
火气攻心，他又想一计。
决定后，当即致电联系各方人员，有信心在深夜前将事情办妥。
什么叫羞辱？
列维主席准备好好诠释一下。
……
时间又过一天。
全队在享受最后一天假期。
清晨六点，哈斯先生直接去到李锋矮屋住所，敲门三声。
李锋睡得很沉，被手机来电声吵醒后，迷糊中摸来手机，接听后发出快咽气的声音：
“三位，红油锅底，吃中辣。”
擦走嘴角口水丝，仍在回味梦中的火锅局。
电话里声音语气调侃道：“年轻人，你跟我说的母语，我一字也没听懂，请你开下家门，我带了两份早餐。”
李锋揉一揉眼皮，弱声弱气道：“哈斯先生？”
一边接听，一边起身，赤着脚往门口冲，拉开了门。
“年轻人，你真能睡啊，我敲了五分钟的门，还以为你搬家了呢。”
哈斯先生咧嘴一笑，没有进去。
李锋抱歉地笑了笑，连忙道：“快请进，不用脱鞋。”
哈斯先生又感疑惑，提着两份早餐走进去，转身即道：“进家门脱鞋？是你们国家的习惯吗？”
李锋耸耸肩，笑了笑，瞥一眼客厅挂钟。
“哈斯先生，别逼我清晨六点出去跑步，这几天我可累坏了。”
玩笑话而已。
哈斯先生轻嗯一声，提议坐去矮房后面的小花园，一起吃早餐。
两份早餐放在花园梯坎上的小茶几上。
二人安稳坐下，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
都是熟人，李锋也没多拘谨，打开外卖袋，面容惊讶。
“哈斯先生，你可真会买早餐，给我带了花卷和豆浆。”
哈斯先生更加没有拘谨，点了根烟，淡淡道：“跑了三家中餐店才买到的，在伦敦城确实有点难找，偶尔尝一尝，别经常吃。”
“感谢啊。”李锋急不迫待的打开另一袋外卖，一块麦香面包，薯饼和热咖啡。
把咖啡递给哈斯先生，李锋一口咬掉半个花卷。
哈斯先生掐掉香烟，抿口咖啡。
“年轻人，我突然找上门，你不感到奇怪吗？”
李锋摇了摇头，“感到奇怪不至于，但你肯定有事要谈。”
哈斯先生弯起嘴角，咬口麦香面包，解释起来——
昨天，列维主席联系到阿里的经纪人，通话中初步敲定阿里的新合同细节。
当晚，球队相关人员加班，拟出正式合同。
阿里在团队人员陪同下，甚至带着亲人和那多嘴的女友，与热刺队正式签下新合同，拍下一些官宣照。
球队的薪资空间，被阿里的新合同占去七成。
讽刺在于，这场续约行动仅仅用了半天而已，反倒跟李锋的续约问题，僵持了近一个月。
阿里正被内部停赛，受着惩罚的人偏偏在此时得到奖励。
外界或许认为列维主席操作很迷幻，但脑子清醒的人，都明白列维主席在羞辱哪一位。
讲到此处，哈斯先生顿了顿，抽口烟缓缓。接道：
“一小时后，外界都会知道德勒.阿里跟热刺队签下新合同的消息。”
“我可以预料到，你跟球队新合同搁置的事，也会顺带被报道提及，有人故意让事情形成一个‘对比’，对比之下，阿里是好人，而你李锋就是拒绝续约的坏小子。”
李锋噗嗤一笑，喷口豆浆出来。
“太滑稽了，早早一次性付给我700万签字费，我换车换房请家佣。”
“新合同签与不签，我是有权利的。”
语气带着轻怒，但内里暗喜。
以后离队的正面理由越来越多，自己想离队是事实，当列维主席骚操作不断，加快了离队的速度。
哈斯先生弹弹烟灰，压低声音道：“球队在短时间里跟德勒.阿里续约，其实是在羞辱我们。”
“我知道啊，他们蠢啊。”
“花重金续约一个懒鬼，还真别怪其他球迷嘲讽热刺队常年无冠。”
“该！”
骂自己球队，真爽。
以后离队投敌无疑，所以骂起来很有底气。
700万签字费都拒绝一笔付清的球队，就别他妈装强队了。
李锋准备继续骂，哈斯先生伸手挡来，叹道：“昨晚酒店通知我，热刺队突然停止续费，让我尽快退房，这是热刺管理层羞辱我的方式。”
哈斯先生在伦敦下榻酒店的费用，一直由热刺队负责，有利于双方第一时间就新合同进行沟通。
一支够规模的球队，酒店费用应付有余，这是跟球员讨论续约的最基本诚意。
“嗬，没想到热刺队比佛罗伦萨队还要穷。”
“当年我去意大利跟佛罗伦萨队商谈球员新合同，直到新合同谈妥之后，我多住了酒店一星期，甚至佛罗伦萨队安排导游带我到处旅游了几天，费用他们全数负责。”
“没想到啊，热刺队的财政状况这么危机了。”
哈斯先生淡淡一笑。
李锋心说别幽默了，模样认真道：“哈斯先生，你想反击？”
哈斯先生冷哼一声。
“反击？别说的那么严重，我只想提醒你，冬季转会窗还有十天关闭。”
“如果你难忍羞辱，我可以保证在我操作之下，十天内让你去到新球队。”
“即便热刺队拒绝任何报价，我们可以主动解约赔钱，你的学徒合同只剩一年半，解约金才100万英镑，说实话，这100万我可以让你在最快时间里赚回来。”
李锋认真听讲，点了点头。
100万英镑？
老子哪有100万？
出去找个阿姨，兴许要服侍一年才能赚到这数目吧。
青年学徒合同解约金100万英镑，其实很低价了。
但李锋确实囊中羞涩，1500的周薪收入，更多都转给了家里，况且伦敦城的消费是啥概念嘛。
哈斯先生看出李锋的为难，坐直了身。
“100万英镑，我可以先帮你付清。”
“啊…？”李锋扭头露出震惊脸，急道：“哈斯先生，你有100万英镑？”
“废话，我职业球员出身，当过球探，又当了十几年球员经纪人，我在你眼中很像个穷人？”
李锋抓了抓额头，嗬嗬笑。
“赚不少啊，我以后退役了，也当球员经纪人。”
哈斯先生轻咳一声，一脸真诚道：
“是否想在冬季转会窗离队？”
“如果你想，下午我就将100万英镑的支票交给热刺队，再经过安排，晚上时间，你准备离队的消息就会发酵出来。”
“明天，或者后天，你就会在新球队的安排下进行体检。”
“当然，我肯定会为你谈成一笔大合同，5场9球的18岁新星，除了热刺队选择放弃之外，其他大球队绝对会抢着要。”
“告诉我，年轻人，你想去哪？”
“曼彻斯特？利物浦？马德里？慕尼黑？米兰？都灵？巴黎？还是想留在伦敦？”
哈斯先生连番直说。
李锋脑袋都发涨了，长嘶一声，内里惊涛骇浪。
“卧槽，整这么热血沸腾干嘛啊？”
“还让不让人活啦？”
哈斯先生所见李锋明显心动，加大力度：
“老实说，现在的大球队都疯了，为了留住新星球员，大合同满天飞，你敢想一个21岁的球员可以拿到周薪25万英镑的合同？”
“你5场9球的数据打底，嗯…？拿个周薪20万的合同，应该没问题。”
“当然，大额签字费更会一笔付清给你，还有嘛…出场费，进球奖金，夺冠奖金，个人奖项奖金，到时候你住的地方比这里大十几倍。”
哈斯先生张望小花园四周，吹声口哨。
李锋搓着涨红的脸，心中慌急唸道：“别再说了，别他妈再说了，我要炸了！”
豪车买几辆？
别墅买多少面积的？
家佣请几个？
管家要求是位美女可以吗？可以留宿的那种。
保镖至少是特种兵退役的那种吧？
还有…湾流买架二手的先凑合，也还行。
脑子里好乱，要炸了！
“有疑问吗？”哈斯先生又点了根烟，仰头呼出烟圈。
李锋眨巴着眼皮，调整呼吸中，瞥见花园草地角落处的铲草机。
那是穆里尼奥安排货运车送来的铲草机。
虽是老款小型铲草机，但对李锋来讲极具意义。
回想旧世界里，热刺队在联赛杯决赛前解雇了穆里尼奥，是狂帅心中的一块郁结。
如今新世界里，热刺队极可能再次闯入3月2号的联赛杯决赛。
“还没有干掉在半决赛拦路的曼城队呢。”
李锋心中激动着，刚才所想的香车美人已经消失掉。
故意在边线戏弄自己的瓜迪奥拉。
掐我手膀肉的奥塔门迪。
干爆斯通斯的感觉又确实太爽。
次回合，必须怼回去，顺便再干爆一次斯通斯。
更关键是，可以帮忙穆里尼奥夺得联赛杯冠军，抵消掉旧世界中的郁结。
即便只有李锋知道两个世界的分别，但他决心已定。
“哈斯先生，如果我延后夏季离队，你刚刚所说一切还能保证吗？”
哈斯先生仰头嗬嗬笑两声。
“年轻人你别开玩笑了。”
“目前你5场9球，我都能够保证帮你签下大合同，试着想想赛季结束后，你的数据将会去到什么程度，除非你…你是…中文那四个字怎么讲的？我前两天才学的。”
李锋喝口豆浆，沉着脸道：“昙花一现。”
“没错！就是这个读音，意思我早已搞懂了。”
“那么…你会是吗？”
李锋抬起头，指着鼻尖，“我？当然不会昙花一现，我会登顶，我会称王。”
甚至，他在心中唸道：“我会成为叛将史T0级人物。”
哈斯先生心满意足地点头，微笑道：“所以，夏季转会，我也可以帮你谈妥一份大合同。”
李锋放下心头大石，再瞥一眼角落处的铲草机。
“哈斯先生，热刺队的故意羞辱，我会记住这笔账。”
“但目前我会留队，然后夏季离开。”
哈斯先生注意到李锋的神色，也朝角落处瞥一眼，问道：“年轻人，我明白你对球队有怨气，但你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铲草机，是把列维主席当成铲草机，准备开动起来泄愤吗？”
李锋回神过来，噗嗤一笑。
“你误会了，铲草机是波士送给我的。”
哈斯先生仰头猛吸一口气，点头道：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我听说最近穆里尼奥跟列维主席的关系很紧张。”
“也对，穆里尼奥极需要一座奖杯来稳固自己在球队中的地位。”
“年轻人，而你的暂时留队，确实可以帮助到穆里尼奥。”
李锋扭头欣喜，如遇知己。
“哈斯先生，你认同我的决定？”
哈斯先生轻嗯一声，起身拍下李锋肩头。
“我可以预见，夏季最重磅的转会，就是你离开热刺队。”
李锋咽口唾沫，心道：“当然，因为我要投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