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七点四十六分。
Ninetrome工作室新址。
一块巨大的投影屏幕前，二三十个人正围坐一团，神色激动的盯着眼前的白墙。
上面记录的正是《气球塔防》的实时流水数——
1873万。
虽然说是实时，但实际上更新频率也就在一分钟一次。
“涨！涨！涨！”
拿个小板凳坐在最前面的吴彦宏忽然激动的喊了一声，瞬间就把紧张焦灼的气氛给带偏了。
下一秒，包括F5在内的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原本还带些阴冷氛围的公司一下子就变成了炒股现场！
“涨！涨！涨！”
“涨！涨！涨！”
“涨！涨！涨！”
“涨……”
【1884万】
【1891万】
【1900万】
“芜湖！！一千九百万！再加把劲啊！”
坐在方元旁边的姜涵鱼忽然站了起来，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着饮料，丝毫没有注意到手里的柠檬茶已经被她挤压变形。
在众人的呐喊声中，《气球塔防》的实时流水正持续向上攀登。
【1915万】
【1927万】
……
【1973万】
【1986万】
终于！
在时间来到晚上八点的一刹那！
投影屏幕上的流水再次改变，瞬间打破了尘封六年不变的记录！
【2000万】
“卧槽！我超！我焯！！！”
“N家牛逼！方总牛逼！！！”
“老子的国赛银奖稳啦哈哈哈哈哈哈！！！”
“快快快，给我一巴掌！告诉我我没有做梦！卧槽！好痛！你他妈往死里打是吧！！！”
……
“芜湖！两千万！！！”
姜涵鱼也是兴奋的跳了起来，狠狠地抱住了旁边同样兴奋的方元，弄得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总感觉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坏！差点失职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姜涵鱼立马打开手机，登上《气球塔防》的官方微博账号，从图册把早就做好的图片卡着点发了出去。
图片很简单，就是游戏背景配合N家logo，再加三行大到溢出屏幕的文字——
【《气球塔防》】
【14小时流水突破】
【2000万】
发完后，她得意的向方元展示了一下，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拿了大红花回到家求夸的小孩子。
“牛牛牛！14小时流水破两千万这件事都给涵鱼姐想到了，简直就是在世卧龙！
“不，比卧龙还要牛！！！”
方元立马奉上彩虹屁，把她吹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嗯，如果有的话。
“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到的？”
“嗯——这是天意，不可言，不可说！”
姜涵鱼面带笑意的摇了摇头，长长的一声“嗯”硬是给她弄出了摩托车加油的感觉。
她才不会告诉方元，这图片是自己找公司里的美工做的N个版本的其中之一。
除了十四小时之外，还有十五小时、十六小时，总之每个时间段都做了一遍。
“OK兄弟们！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两人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开口呢，不知在哪的吴彦宏忽然大吼一声，两个跨步踩上桌子，高举双手向所有人大声喊道：
“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
“今晚学校对面的五星级大排档，酒水畅饮！小炒任点！烧烤任吃！
“全场消费，由方总买单！！！”
话音刚落！
下一秒。
公司内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
还没放出来就被方元打断了：
“等一下！
“除了吃，咱们这次的绩效奖励翻倍！
“然后！
“接下来五天大家放假休息休息，负责维护的轮休，三倍工资。”
短暂的沉默过后，众人意识到方元已经讲完，于是纷纷尖叫起来。
“卧槽！方总牛逼！”
“方总大气！！”
“方总我爱你！！！”
“方总我要给你生猴子！！！”
“滚呐！元哥是我的！！”
……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
俏脸绯红的姜涵鱼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悄咪咪的撇了一眼和其他人玩的正high的方元，拿出手机给他和其他人各自拍了张照片。
“嘿嘿！以后做成相册拿出来看，说不准会很有意思呢~
“嗯……说不准还可以弄个照片墙，展示下咱们N家的历史发展！”
噔噔！
一条消息弹窗出现在屏幕上方。
【小冉姐：恭喜流水突破两千万！/赞/赞/赞】
【大咸鱼：/酷/酷/酷】
【小冉姐：告诉伱噢，这次流水突破两千万，打破了六年没动过的流水纪录，局里那群老东西高兴坏了，正在群里讨论要不要用官号发一个祝贺呢！】
什么玩意？
官方宣传？！
姜涵鱼立马坐直了身子，在这一刻把母胎单身二十几年的手速发挥到了极致：
【大咸鱼：发发发！必须发！我还想着创造上亿流水的奇迹呢！/色】
【小冉姐：/doge】
【小冉姐：问件事，游戏泄露是你出的主意吧？】
看到这句话的姜涵鱼心里咯噔一下，原本兴奋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了大半，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
……
另一边。
在床上扶着面膜的姜小冉看对面半天没回复，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心软，用语音输入发了条消息过去。
“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次事件把游创赛某些方面的问题暴露了出来。
“决赛规则可能会有比较大的变动，具体咋样还要过两天才知道，到时候再告诉你。”
……
酒过三巡。
方元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大手一甩，招呼老板过来买单。
老板笑着走过来抹个零，直接把价格干到一千八百八，顺带二十几人都送了一杯蜂蜜水解酒。
虽然小贵，但大家吃得开心，餐桌上也没有啥浪费，方元对此也是痛痛快快的结了账。
他前脚刚准备走人，美工组的一个小姑娘忽然跑了过来。
“方总，涵鱼姐好像喝醉了，嚷嚷着要您过去跟她喝一杯，您看……要不要过去看看。”
“啊？她跟你们喝啤酒也能醉？”
“呃，其实……涵鱼姐还喝了一小杯白的。”
方元跟着她来到女生那一桌，一眼就看到了抱着旁边姑娘，嘴里喊着给姑奶奶再续一杯的姜涵鱼。
无奈的叹了口气，方元随手拿了张塑料板凳坐在旁边坐下，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开口问道：
“姜总监，你还记得亲人的电话吗？”
“叫姐姐！”姜涵鱼忽然提高了音量。
方元看了眼周边的几个捂嘴笑的女孩子，脸上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涵鱼姐姐，你还记得爸爸妈妈或者好闺蜜的电话吗？”
“嘿嘿……不记得了。”
ntmd！
“不过……”
“不过什么？”方元立刻拿出手机凑了过去，时刻准备敲下电话号码
“方总…阿方弟弟你……还挺帅的…嗝~”
“……”
我真是谢谢您嘞！
方元无奈的叹了口气，正犹豫要不要拿她的指纹解锁手机时，一个名叫“安安”的联系人忽然call了进来，弄的手机嗡嗡作响。
“真是救了老命了！”方元立刻拿起手机接通。
一个略显担心的女声传来。
“你人没事吧？说好晚点给地址，结果半天都没个消息！”
“呃……安学姐是吗？我是方元，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略做一番解释后，方元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姜涵鱼随身的小包里。
“方总，那涵鱼姐就拜托你啦，我们先回去了哈！”
一直被姜涵鱼搂着的女生如释重负，立刻把树懒一样的姜涵鱼放在粉紫色的大靠背塑料凳上，尽量让她睡的舒服一点。
“路上注意安全，该打车打车，公司会报销的。”
半个小时后。
一个短发的姑娘走了过来，嘴里不断说着抱歉，搀扶着把姜涵鱼带回自己的车上。
看着缓缓走远的凯美瑞，方元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回姜涵鱼刚刚坐的位置上，打算拿上外套回宿舍洗白白。
椅子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也没有。
方元啪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
“坏！外套给她一起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