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紧随其后,长刀藏于腋下,一记“袈裟斩”斜斜切向源稚生胸腹之间。
凛冽的刀风扑面而来,源稚生冷静的退后一步,躲开恺撒劈斩的同时,手中蜘蛛切出鞘。
“铛!”
长刀对斩,刃与刃的相撞摩擦出清吟,源稚生手腕一转,牵引着楚子航的刀锋掠向一旁的地面。
空间被拉开,源稚生欺身而上,紧紧的贴住楚子航的身体,在这种距离下,一旁的恺撒也不敢随意的出刀,生怕伤到队友。
但源稚生可不管这些,他一脚踢向恺撒的侧腰,反身一记顶心肘砸在楚子航的胸口上。
“嘭!”
手肘与胸骨之间传出一声闷响,楚子航接连退开好几步,他半蹲着身体,嘴角有鲜血溢出。
恺撒大踏步上前就是一脚和源稚生对上,双方脚掌一触即分,源稚生的身体只是轻微的晃动了几下,但恺撒却被对方脚上携带的强大力道逼退。
源稚生轻描淡写的收腿站立,冷酷的邪眼平静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这家伙怎么那么难对付。”恺撒活动着有些酸胀的脚腕,警惕的盯着源稚生。
“他的力量,速度,刀术都在我之上,你正面,我侧翼。”楚子航忍不住揉了揉胸口,刚刚那凶狠的一记肘击让他的胸骨都有些开裂。
“刀术比你还强?”恺撒惊讶。
“对方是黑道的少主,有专业的师资教导,而我只是在少年宫学了半年的刀术而已,比我强很正常。”
“在学院看你天天练刀,我还以为你的师傅是中国某个不知名的剑圣。”恺撒忍不住吐槽。
“别说话,他来了。”
人未至,刀先到,趁着恺撒说话时露出的破绽,源稚生高速突进,蜘蛛切凌厉的斩向他的面门。
血红的长刀切割出死亡的呼啸,面对这几乎是势在必得的一刀,恺撒竟是闭上了眼睛。
言灵:镰鼬,发动!
无数的小镰鼬嘶鸣着飞出,它们穿行在风中,堪称海量的信息涌入恺撒的大脑,他仔细分辨着镰鼬传回的每一丝声音,很快,一抹突兀的刀风清晰的印入他的脑海。
找到了!
恺撒睁开眼,瞳孔中金光爆闪。
狄克推多缓缓推出,明明速度不快,可却刚好斩在了源稚生长刀上力度最薄弱的一点。
“铛!”
金铁交鸣。
源稚生稍显诧异的看着蜘蛛切被恺撒一刀荡开,在他的设想中,恺撒应该没有能力抵御刚刚的那道斩击。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借着反震带来的力道,蜘蛛切在半空旋转一圈,再度狠狠劈向恺撒的脑袋。
开启了镰鼬的恺撒如同未卜先知一般,狄克推多挡在自己的头上,同时,一旁的楚子航已经飞速上前。
三人顿时战成一团,空气中刀光如雪般闪亮,刀锋互相切割间发出的铮鸣打破了这片港口的寂静。
清欢与白渺在另一边对峙,两人时不时象征性的来上两刀,迅速的交流着眼神。
苏大佬,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别问那么多,演戏就完了,待会看我眼色行事。
行,大佬,都听你的。
这边在愉快的摸着鱼,另一边的战斗却已经接近了尾声。
楚子航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嘴里溢着血,胸腹间横跨着一道巨大的斩痕,刀口不深,但出血量很大。
源稚生邦邦两刀斩在狄克推多上,凶蛮的力道震的恺撒虎口发麻,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猎刀。
“铛!”
第三刀一往无前的劈下,狄克推多被斩开,源稚生提着蜘蛛切,一脚踹在了恺撒的胸口上。
“嘭!”
恺撒被踢的倒飞而出,半空中留下一连串的血珠,他倒在楚子航身边,手臂艰难的抬起,却因胸口传来的剧痛而直不起身。
开启了“罗刹鬼骨”的源稚生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楚子航与恺撒两名A级混血种联手也无法对源稚生造成威胁,反而是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掀翻在地。
“真是……”
恺撒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深蓝色的眸子注视着提刀走来的源稚生,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那只曾被他当作朋友的象龟,竖起了中指。
“fxxk you。”恺撒无声的说。
他哈哈大笑,即便狼狈如此,恺撒也仍旧保持着他的骄傲,恺撒·加图索绝不会对敌人低头。
源稚生毫不在意恺撒的污言秽语,他抬起脚,夸夸两下就把恺撒和楚子航踹回了迪里雅斯特号。
一旁的清欢见状,也是对着白渺使了个眼色。
还在摸鱼的白渺似乎是反应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
“等等,我自己可以……”
没等白渺把话说完,清欢也是提起她和路明非的衣领,将两人一把丢进了海中的迪里雅斯特号里。
在下潜小组被全部送回金属舱后,源稚生收刀入鞘,骨骼一阵爆鸣后解除了“龙骨”状态,他面无表情,平静的注视着深潜器远去。
“你说我这么做对么。”
清欢走过去,站在源稚生旁边,他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烟,轻轻点上。
“但求无愧于心。”呼出一口青烟,清欢淡淡的说。
“无愧于心……”源稚生呢喃,“无愧于心,你说得对。”
他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情,连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走吧。”源稚生说,“回家族神社,龙渊任务结束之后我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政宗先生在等着我们。”
一架漆黑的直升机降落在港口的平坦地面上,源稚生踩上舷梯,在登机前他似乎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轻声的说。
“要是政宗先生问起,就说我尽力了却无法拿下学院的精英,责任都由我一人承担,你们无需为我辩解。”
“明白了吗。”
“是,少主。”
清欢等人弯腰应道,跟着源稚生的步伐登上了飞往东京都的飞机。
另一边,醒转过来的恺撒靠在迪里雅斯特号的座椅上,揉着自己的胸口,路明非在一旁照看着楚子航,白渺则在用着自己的言灵,带着迪里雅斯特号在大海上随风漂浮。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恺撒皱着眉头,开始回忆起刚刚的战斗,源稚生虽说下手不轻,但奇怪的,他身上并没有很强烈的杀意。
而且……
“用这个,源稚生给的药。”
驾驶着迪里雅斯特号的白渺掏出一瓶药剂丢给了路明非,后者匆匆忙忙的接过,在要倒到楚子航身上的时候他迟疑了一瞬。
“这这这,那个人给的,不会是毒药吧?”
路明非环顾四周,却发现恺撒正拧着眉直直的盯着他。
“老老老老大,怎么了?”路明非连忙举起双手,语无伦次的说。
“没事,给楚子航用吧。”
“噢,噢。”
路明非点头,拆开楚子航身上的绷带,把药液小心翼翼的倒在了伤口上。
狭长的刀伤很快止血,没过一会,甚至就有了结痂的迹象。
“这么管用!”路明非惊讶的说。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恺撒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把自从他来到日本后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连了起来:龙渊任务、高天原、列宁号、日本分部的态度、源稚生的奇怪表现……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事情不是恺撒想的那么简单,在他不知道的深处,还潜藏着更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