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独自待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所有可能泄露毒气的缝隙都严密封堵了。
室外的阳光炽热，但地下室里却是一片阴冷和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在闪烁。
他的目光落在了昨晚布置的捕鼠笼上。一只灰黑色的老鼠被困在里面。
它应该是在夜晚出来觅食时不慎被诱捕的。这只老鼠的毛发乱糟糟的，小小的黑眼睛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老鼠的身体臃肿，尾巴又细又长，此刻在笼子里显得格外无助。
它一直在用灵敏的鼻子探测周围的环境，希望能找到一个逃生的出口。
但经过一番尝试后，老鼠似乎已经绝望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静静地蜷缩在笼子的一角。
伊恩缓缓地蹲下，手中拿着一个装满了笑气毒素的酒精喷雾瓶。
他轻轻一按，深紫色的液体随即喷洒在老鼠的身上。
他的心中不禁想起了杰罗姆的话，笑气毒素对人类来说是致命的，只要吸入一点点，就会无法自控地大笑直至死亡。但对于动物，效果会如何呢？
手机上的秒表开始计时，还不到一分钟，老鼠原本灰黑色的瞳孔骤然变成了血红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惊讶。他原本以为老鼠会经历一番痛苦的挣扎后死去，但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之前已经尝试过无数次逃脱并均以失败告终，但此刻的老鼠却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一样，开始疯狂地冲撞笼子。
伴随着尖锐而凄厉的“唧唧”叫声，那坚固的笼子竟然被撞得咚咚作响。
伊恩看着老鼠那种拼命想要逃生的模样，心中竟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只小小的老鼠真的有可能冲破这牢笼的束缚。
下一秒，“吱吱”的声音变得异常微弱，立刻引起了伊恩的注意。紧接着，那只拼命挣扎的老鼠突然抽搐着翻过了肚皮，鲜红的瞳孔和嘴角同时渗出了鲜血。
望着那失去生命迹象的灰黑色尸体，他轻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能获得自由啊。”
现在，伊恩知道了，手上的这瓶毒素除了致死还能让生物陷入癫狂。
......
下午三点，一辆凯迪拉克稳稳地停在了加拉格家门口。
“咚，咚咚。”史蒂夫轻而有节奏地敲响了房门。
伊恩打开门，瞥见史蒂夫错愕的脸庞和他手中紧握的红玫瑰。
“菲奥娜已经去医院看护莫妮卡了，你手上的花恐怕送错地方了。”伊恩直言不讳。
史蒂夫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事，这花可以留在家里，她晚上回来就能看到。”
随着房门的关闭，史蒂夫跟在伊恩身后步入客厅，将花束轻轻置于桌面之上。
上一次因为急着把莫妮卡送去医院，他没能好好看看菲奥娜的家。此刻，他放慢脚步，好奇地打量着楼下一切的陈设。
伊恩则安坐于沙发上，手中圆珠笔在本子上飞舞，修改着自己的赚钱大计。然而，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却搅乱了他的思绪。
“别再转了，你怎么像是个初到寄养家庭、急于探索新环境的孤儿一样？”伊恩有些无奈地抬起头。
见史蒂夫停下脚步，他招手示意其坐到自己身旁，并递过手中的蓝色笔记本。
“用你的聪明才智，给我点建议吧。”
史蒂夫注视着笔记本上那整齐而美观的字迹——字写得确实不错。然而，当他看到那些被反复修改的计划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走私枪械？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点子？”他疑惑地问道。
伊恩抬起头，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说说看。”
史蒂夫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在我们国家，公民是可以自由持枪的。因此，对于想要购买枪械的人来说，仅仅需要一张许可证就足够了。此外，在国际军火市场上，CCCP解体时遗留下的武器到现在都没被消化完。在刚解体那会，AK47的价格甚至低到可以按斤称。再加上我们国内军队的某些腐败现象，黑市里甚至能买到陆军刚换装的M16...”
伊恩听着史蒂夫的高论，心中暗想：“当然，这些我在米尔科维奇家都见过。”
“那么，其他的计划呢？”伊恩打断了史蒂夫的话，“你把所有的内容都看完，再继续发表你的高见。”
史蒂夫依言而行，仔细审阅了所有的内容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说实话，其中确实有些可取之处。比如，将偷来的赃车拆解成零件，然后以远低于原厂的价格出售给汽车修理厂。这个想法相当不错。如果我在你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头脑，那我现在银行卡里的存款至少有六位数。”
伊恩烦躁地揉搓着太阳穴，他原本已经打算放弃这个计划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具备实施这个计划所需的各种条件：稳定的车辆来源、愿意接手的零件厂家等等。这些难题一直困扰着他。
沉思片刻后，他转向史蒂夫，认真地问道：“如果能动用你的渠道和资源，有可能把这个生意做大吗？”
史蒂夫苦笑着摇了摇头，“很难。我只是个偷车贼，我的工作仅仅是把车偷到手。至于后面的汽车翻新、运输线路以及交易对象，那都是我上家的事情。他也不会让我接触这些核心环节。”
史蒂夫本以为伊恩会露出失望的神情，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到了一张满意的笑脸。
他心中疑惑，对方此刻的想法似乎有些深不可测，那笑容让他想起了电影中的反派角色，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这样就足够了，”伊恩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下，“你帮我约个时间，我想和你的上家谈一谈。”
史蒂夫面露难色，“伊恩，你要知道，他可是个大人物，不是我这种小角色想见就能见的。”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能为力，“而且，你凭什么认为他会答应你的要求呢？”
伊恩靠在沙发上，显得异常从容，“因为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教父》这部电影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以至于史蒂夫一听到伊恩的那句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维托·柯里昂那张沧桑而威严的脸庞。
他瞬间领悟到，如果自己的上家不答应合作，伊恩会采取何种手段来达到目的。可令他不解的是，这个红发的年轻人究竟从哪里来的如此强大的自信和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