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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两人,真的可以算是为国尽忠了……

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忠烈,镇守边关被赐死的将军蒙恬,汉高祖时的齐国忠烈田横五百士,皇明的海外孤忠郑成功。

他们之间的区别是形式不同,做法不同,时代不同,背景不同,相同之处便是忠君爱国,愿意为自己国家而死的人,无论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人。

随着大哥冬德二弟冬忠被弩炮贯穿,几个亲兵用生命保护朱天佑不被弩炮余威和流矢伤害,弩炮失去了距离优势,最后的一二十米被明军拉近,双方开始了原始的白刃战。

朱天佑只是眼睛直瞪瞪的盯着弩炮台上,两位勇士用他们的躯体堵住了箭道,弩炮难以发射第二发,操作弩炮的清兵也上前近战了。

朱天佑心中如无尽的悲伤,这就是战争,战争是一定要死人的,不是自己那就得有人替自己牺牲。

朱天佑来不及沉浸于心中的悲伤,已经踉踉跄跄的整顿自己的身形,调整自己的状态冲上前去战在第一线。

朱天佑虽然状态奇差,但还是轻易杀出了一条血路,清帝皇太极上前应战,他明白现在城门已破,守城将会十分艰难,但如果他在此斩杀敌将,将会是女真人的又一场大胜。

他看得出来,朱天佑虽然神威无敌,但却已经是摇摇欲坠,自己有把握三合将他斩于马下。

女真第一勇士,据传曾经生擒过吴三桂的皇太极武力高达了九十八点。

比朱天佑曾经阵斩的刘宗敏都要高三点武力,比生擒的吴三桂则高了五点。

朱天佑此时已经达到了极限,武力已经跌至九十点,刚刚一阵乱箭射击他极力闪躲,现在心力憔悴,体质已经跌至了一百五十点,继续交战下去,随时都可能昏倒。

双方拍马一个回合,朱天佑感觉自己气力流失殆尽,险些被直接击落马下。

但朱天佑还是咬紧牙关,他的性命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身后有着十万大军,有着她的期盼,还有刚刚为他牺牲的王氏兄弟,他绝对不能死在这。

……

就在朱天佑深陷绝境之时,他来了,第二梯队的部队王冬明率领的骑兵已经追赶了上来,为首的就是他的恩师王冬明,他使着二石劲弓“银月弓”,用自己仅有的左眼死死盯着身着金甲的皇太极,瞄准头部重重一发,距离仅仅只有百步。

皇太极多年纵横战场,似乎是察觉到了暗处的危险,头迅速扭开,箭矢牢牢钉在了他的右肩,皇太极见自己身上负伤,急忙拍马朝城内冲去,欲图逃离战场。

朱天佑拼死阻拦,却被皇太极随手一挑,手中早已变形的画戟被挑飞出去。

若不是时间紧急,明军已经压至,城门必将失守,如果他在第一线死战,朱天佑也许必死,他也有极高的几率被乱军杀死,他不想死,所以打算撤到城中进行巷战。

朱天佑也明白,如果此时将他击杀,必将大获全胜,如果将他放跑,只能算是夺回了山海关,想要取得更大的战果是不可能的。

此时朱天佑从腰间掏出宝剑青虹,用尽全身气力一掷,皇太极虽然躲开了,但是他胯下乌黑的宝马却被当场刺倒,皇太极身手矫健,凌空夺了身边亲兵的马匹继续逃亡。

王冬明此时已经看到了弩炮上挂着两个人,他的心中涌现出巨大的不安,自己的爱子人呢?

来不及思考,他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弯弓搭箭,朱天佑为他吸引了皇太极的注意力,只听见咻的一声,皇太极后背中箭,摇摇欲坠,亲兵们拥护着他,才有没有被生擒,不过皇太极身受重伤,他们可以借题发挥。

“皇太极死了,皇太极死了!”

朱天佑用最后的气力大声吼道。

王冬明懂一些女真话,他明白朱天佑的意思,让众将大喊女真语的“皇太极死了”。

满城的清军也开始传播起来,就好像皇太极真的已经死了,溃败在南门已经无法抑制。

随后,朱天佑眼前一黑,被王冬明牢牢抱住,这个年轻的孩子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孩子。

他——真的做到了,拯救皇明!

朱天佑陷入了缺血性的昏迷,生死未知。

溃败的清军没有人发现朱天佑的异样,只是盲目的逃跑,皇太极深受重伤,血流不止,脑子也无法正常思考,强撑着找到自己的弟弟多尔衮下令道:“快撤,快撤……”

多尔衮心知撤出的损失,还在努力想要挽回败局,他下令各军:“皇太极还没死!擅自逃脱战场者,斩!”

但已经于事无补,天帝也无法挽救了。

多尔衮边撤边战,在城内抵挡明军的时候听到了西门东门的女真士兵已经信以为真,恐慌之下,他们拥挤着朝北门撤退。

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定。

多尔衮心中也无可奈何,只得下令撤退。

后面是王冬明的万五铁骑追击,前面则被五千日月军阻击,许多清军恐惧不已,为了逃命纷纷丢盔卸甲,多尔衮也脱下战袍,换上士兵的战甲带着皇太极悄悄逃离了战场。

这里埋伏的日月军,正是黄玉见到南门攻陷,随机应变派人阻击的,黄玉在大军中统筹大局,这一战,胜负已分。

皇明大胜!不可能的战争,他们赢了,皇明七万人攻下了有十万人驻守的山海关,自此关内光复,明清战争也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据后人考证,此战明军攻城损失近万骑兵,上万步兵,清军溃败被星夜追杀,损失巨大,马匹战甲被截获不数,神威将军火炮二十一挺,死亡不下四万人,来不及逃走被俘虏者过万——更为重要的是可汗皇太极身受重伤,逃出山海关后重病不起,不月,崩于床榻。

这直接导致了女真内乱,为明清战争带来了巨大的变数,甚至可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女真人的威胁。

………………………………

皇太极就如历史上一般,宿命般死在了山海关,不过这一次是守城方。

崇祯十七年九月

朱天佑躺在床榻上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期间他的侍女小蓝多了另一个人,皇长女朱媺娖的侍女小兰。

朱媺娖在顺天也听说了山海关大捷,她对朱天佑更加上心了,也许他真的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没有了自己的父皇母后陪伴,她一个人无聊极了,终日踏春旅行和宫女做伴,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掌事苏思源在默默观花,她们二人闲来无事,谈了谈一个共同话题——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媺娖说:“他呀,长的还可以,不过我更喜欢才子模样的人,不过他确实是一个赤胆忠心的人,一直为国家考虑,没有私心,听说他在山海关舍命攻下了南门,什么摄政王,在我眼里只是个王公公一样的忠臣,只是看起来跟我父亲有些不对付,唉……该怎么办呢?”

苏思源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他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完美的人,他内心很独,独立孤独,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理解他,而他的背上却是整个皇明,敏感而妄自尊大,心细而又多疑,他蔑视那些土财主,无良的官员,却又深深的明白他们是统治的基石,但他不固步自封,他的眼神时不时透露出睿智,如突发奇想般,时不时能讲出让人心惊的言论,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自由这个词,没有人比他更理解什么是伟大,天马行空,蔑视礼教,而又注重纲常……”

朱媺娖听了以后,歪着头似乎在想一些什么。

苏思源继续道:“我第一天遇到他的时候,就是在一个亭子里,我第一眼觉得他非常的乖戾,急躁,迫不及待而又忧心忡忡,表面上充满着阳光,眼中却是无限的阴翳,本来我是想要离开他,我觉得这样一个人,不值得我辅佐,这样复杂多变的人,往往是不可信任的,但是他又有些好笑,执拗的要求我说出谏言,我迫于无奈帮他指点了一下,他似乎顿悟了很多,但是他居然没有照我讲的做,他的心中虽然有自己,但更多的是天下黎民,是皇明江山,就是那个时候我被他感动,他不仅仅是一个政客,更多的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能力改变很多的普通人,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内廷的变化,包括明皇被软禁,这些都是我提出来的,如果郡主你心怀愤恨的话,就请对我讲,不要错怪于他,尽管我并不想与她人分享,但我能够看出,他对你一见钟情,仿佛见过很久一样,他对你的感情,就像我对他的感情一样,纯真而又依赖,渴求而又相距甚远……”

苏思源想到了很多,有些淡淡的忧伤。

那一天后,她一个人在锦衣卫的暗中保护下前往了山海关,想要亲自去见一面朱天佑,看看她生死未卜的未婚夫——一个真正的当世传奇。

这一切,都是苏思源所期望的,宇文司明则沉默不语,他只想好好干好自己的事,这不是自己该管的。

苏思源心里固然有点醋意,但她可不仅仅只是女人,还是一个明白大是大非的才女,她知道朱天佑才华横溢没有让她失望,她同时也知道朱天佑非池中之物,现在看来,他已经改变了很多。

他的地位已然稳固,他将作为皇明的救世主载入史册。

清军很可能会接受和谈,停止入侵关内,到时候天下太平,朱天佑就……可能是太上皇一级的了。

明皇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回绝建文一脉的回归。

除了江南的世家,封建地方势力是不会容许如此“叛逆失德”的中央控制天下。

经年累月的分隔,皇明在南方的控制力,早已经是聊胜于无了,也许,天还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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