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汉唐之蟒雀吞龙 第42章 白面书生

作者:东山云深处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25 14: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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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头鹅!

又盯着人家看!

姜婷儿一脸红霞,羞赧地低下了头。

张恕瞬间惊醒,自觉失态,慌忙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渔船顺水而东,行得不紧不慢,张恕翘起二郎腿,仰卧甲板之上,好不悠哉。姜婷儿静坐一旁,遥望河面,侧影万般柔美,温润如水,难得这鬼丫头如此清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仰望蓝天,白云悠悠,张恕梳理着心中一个个谜团,漫无头绪,唯一线索,只怕在这小女子身上……他掏出那块蓝宝石,那宝石光怪陆离,夺人二目。

张恕自言自语道:“能以此物做暗器者,乃是何人?”

姜婷儿诡秘一笑:“送你的礼物呗。”

哼,那厮凭啥送咱礼物!对了,那厮凭啥受你调遣?

欲待开口相问,又自忍住,罢了,这鬼丫头,不想说时,你便问她,也是惘然……张恕酒足饭饱,心绪起伏,在渔船轻摇中,迷迷糊糊睡去。

梦中隐隐听到市声喧哗,张恕悠悠醒来。此时白日西斜,渔船近岸而行,岸上是个市镇,茶楼酒肆,沿河而列,彩旗飘飘,招牌林立,倒是个繁华去处。几株古树,枝干苍虬,探身水面之上,树影清幽,一阵秋风袭来,黄叶飘飞,随波逐流。

张恕心中莫名烦躁起来,忽听呢喃笑语:“高卧舟中者,隐逸高贤乎?张大老爷乎?”

姜婷儿一袭男装,俏立船头,宽袖博带,扮相潇洒。看眉目疏朗,玉面春风,好一个俊秀“小哥”!

张恕猛地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身上盖着一条翠绿薄毯,心中突地一动,这丫头除了折腾人,还会关心人?倒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只疑她刁蛮外表之下,莫非兰心惠质?抬头一望,正与她四目相接,张恕慌忙低下头,像是个败阵的将军。他头一次发现,那灵动的双眸中自有千般妩媚,万般温柔……张恕暗暗叹了口气。

“这位小哥,气宇不俗,敢问上姓高名?”,张恕咬咬牙,一跃而起,夸张地唱了个肥诺。

这厮是夸我么?姜婷儿扮个鬼脸,万福一礼,一本正经道:“不敢,小生姓姜名尚字子牙,世居这古河之上,专钓天下王侯,兄台何方高贤?”

渭水垂钓姜子牙?

你姜家的祖宗可是年纪不小,正宗“老生”呢,老得不能再老,哈!再者说了,既然自称“小生”,何行万福之礼!漏了馅儿喽,浑身皆是破绽……张恕乐不可支,一番取笑。

姜婷儿做个鬼脸儿,娇媚一笑,粉拳一拱,甚是夸张。

张恕怪眼一翻,一揖到地:“啊,原来是前辈的神仙!晚生姓张名良字子房,曾习前辈所著《太公兵法》,不意在此得遇先贤,请受弟子大礼参拜!”。

幸好常听罗洪谈古论今,张恕还知道姜子牙、张子房二人。

姜婷儿忍俊不禁,故作惊诧道:“啊呀,乖徒孙!即说大礼参拜,因何倨傲不跪?当真无礼之至!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张恕怒目圆睁,伸出拳头晃了晃,恨不得一拳打瘪了她。船尾艄公听二人胡言乱语,微笑着摇了摇头。

姜婷儿差点儿笑岔了气,终于忍住道:“适才说笑了,小弟今欲弃舟登岸,兄台可愿同游否?”

张恕哈哈一笑,侉声怪调道:“愚兄正有此意,贤弟请!”

“兄台请!”

“贤弟请!”

“慢着!莫非买主却在此处?”,张恕又想起了这茬儿。

什么买主?呃,我还舍不得卖呢……姜婷儿瞪他一眼。

二人相视大笑,一起腾空而起,跃上岸去,恍如凌波仙子,惊鸿弄影,身姿美妙。忽听有人道了声好,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二人循声望去,临河一家酒肆,典雅古朴,酒旗高挑。酒肆二楼,一白面书生凭窗而立,白面浓眉,身形瘦高,儒巾白袍,气质不俗。

姜婷儿神秘一笑,拉着张恕快步上楼,直入临窗雅间。书生正负手而立,闻听二人上楼,缓缓转过身来,白面浓眉,不喜不愠,三分威风,三分沉稳,三分飘逸,还有一分,似是忧郁。

张恕打量此人,只觉他虽有郁色,毕竟容光焕发,隐隐一股英气,全不似一般文士,倒也有意相识。他拱手一礼,正欲搭话,那人忽然暴起,泰山压顶,直取张恕。

好没道理!无礼之至!

张恕一惊之下,岿然不动,暗运神力,正欲待其势尽,让他尝尝“双阳鼎”的滋味儿——烈火熊熊,狂徒就烹,哼哼。

姜婷儿却会错了意,以为张恕猝不及防,要吃大亏。她大惊之下,快似雨燕穿云,一个箭步挡住书生,一声娇叱:“你做甚么!”

那书生身法轻灵怪异,竟在半空倏忽停住,直挺挺跌落下来,忽又一个倒跃,穿窗而出,留下一串笑声,飘荡在空中,听着更是诡异。

雅间房门大开,酒楼中本有几桌客人,瞧了个清清楚楚,半晌才从错愕中醒过神来,嘀嘀咕咕,低声议论,说什么的都有,这白面书生啊,不是鬼怪就是妖魔,总之不是凡人。

张恕淡然一笑:婷儿,你认识此人!

姜婷儿心情正糟,默然不应,

“你带我至此,便是要见此人吗?”,张恕察言观色,忍不住又问。

姜婷儿跺了跺脚,气道:“这人不守信用,真是个怪人!”

莫气!莫气!乌鸦莫说黑猪黑,你姜婷儿也是个怪人……张恕嘿嘿一笑,不再言语,引她出了雅间,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几样酒菜。

抠门儿的家伙,雅间儿的钱都省!姜婷儿笑了笑。

“一会儿听你调遣,一会儿又‘不守信用’,怪哉啊,怪哉!你二人所约何事啊?说来听听……”,张恕终究好奇,摇头晃脑,笑眯眯望着姜婷儿。

适才那书生身形一动,张恕立即认出,此人正是那“醉汉”——引自己上船之人,只是撤去了敷面黄粉、短须钢髯,但那身法、神情却无法掩饰。

姜婷儿叹了口气,尚未开言,忽听邻桌低声议论,令人心头一凛。用目一洒,两个酒客对坐饮酒。一人衣着体面,形容瘦削,山羊胡子甚是醒目,另一人面相富态,一身旧衣,头上逍遥巾倒是簇新。

山羊胡子神秘兮兮道:“我说兄弟,听说山北村的朴殿魁一夜暴毙,好恶霸,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逍遥巾惊道:“啊?谁这么大本事,能杀得了他!听说这人自幼习武,看家护院的武师不说上百,少说也有八十……”

“谁知道呢,现场留下一块方巾,上面写着‘天判官’三个大字……端的邪门!”,山羊胡子夹了一口菜,边嚼边说。

逍遥巾一惊:“‘天判官’是什么玩意儿?”

“唉,谁知道呢……喝酒,喝酒!”,山羊胡子一撅,狠嘬口酒,奇闻下酒甚是来劲。

又是“天判官”!

张恕心中一动,瞟了邻桌一眼,皱起了眉头——这和郝总管之死惊人相似。

“哎?会不会是刚才那白脸汉子干的——这来无踪去无影的,看二楼这老高,也不怕摔着……”,逍遥巾眉头微蹙,胡乱猜测。

“是啊!有可能哩,这是判官老爷呢,替天行道……”,二人抬头向四周看看,见张恕看了他们一眼,忙噤口不语,低声道:“吃菜,吃菜……”

这二人如此谨小慎微,唯恐祸从口出,吓成这样恐非一日之功,也不知那朴殿魁如何横行霸道,为害乡里……或许“天判官”手下,并无屈死之鬼?

张恕直视姜婷儿双眸,意味深长笑道:“这‘天判官’真不给你面子……”。

姜婷儿白了他一眼,假嗔道:“休听他们胡言!”

“哦,吃菜,吃菜。”,张恕领教过这小姑娘心性,故意表现得并不上心。

“哼,你不感兴趣,那就算了!”,姜婷儿玉面含嗔,努着小嘴,盯着张恕。

张恕赶忙赔笑道:“非也,非也!不才感兴趣之至,感兴趣之至!”,心说这丫头的脾气当真难猜,急也不行,缓也不中。

姜婷儿扑哧一声,转嗔为笑。

忽然,有人走上楼梯,脚步重浊,人未至,声先闻:“天判官老爷驾到……上酒!”

满屋酒客顿时惊住。张恕和姜婷儿面面相觑,心中大奇。

一个肥汉跌跌撞撞走上楼来,看他身材高大,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口中念念有词,语无伦次:“天判官一出,天下太平,天判官老爷替你们降妖除怪……天下不平之事……接驾喽!”。

这是个疯子?

店小二赶忙迎上,一看来者这副尊容,笑容顿时僵住,赶忙一把拦住,嫌弃道:“这位爷,这话可不能嚷嚷,您赶紧到别处喝去吧!”

肥汉一把推开店小二,径直走到张恕桌前坐下,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目光呆滞。姜婷儿赶忙捂住了鼻子,冲张恕眨眨眼——这人不知几年没有洗澡,臭不可闻。

店小二追上来拉扯,胖子力气颇大,一把甩开,像是扔一只小鸡。

张恕对店小二一笑:“暂且由他,酒钱算我头上!”。

店小二如释重负,点头哈腰,脸上笑开了花:“哟,他好造化啊,今天遇上您二位大善人了!”,说着赶紧开溜。

那肥汉发一会儿呆,突然抓起桌上的酒菜,猛吃几口,又自呆住。张恕看他目光散乱,身上又无酒气,只怕真是个疯子。姜婷儿正捂着鼻子,唯恐避之不及,张恕无奈地笑笑,温言问道:“这位仁兄也知‘天判官’吗?”

那肥汉咽了口菜,像是从梦中惊醒,转头对张恕嘿嘿笑了起来,傻笑半晌,忽而面带羞涩,言语怪异:“……还有一关……我就是‘天判官’了……你知道吗……天下太平了……你们不行的,你们是畜生,是非人……”

这厮怎么骂人!什么非人?张恕心中一凛,却见姜婷儿面色一沉,就要一脚将这厮踹飞,赶忙用目光制止。

张恕问道:“‘还有一关’?这位仁兄在修炼什么功夫吗?”

肥汉陡然眼光发亮,跪在地板上磕起头来,面色无比兴奋,口中念念有词:

“顶礼‘光明至正无上圣师’,我心归‘光明至正无上圣师’,我身随‘光明至正无上圣师’,我口念‘光明至正无上圣师’,得大智慧,得大精进!为修人,修人非人,畜生道;为同人,同人真人,福泽道;为上人,上人寿人,彭祖道;为天判官,判官神人,太平道;为通天,通天齐天,长生道;长生极乐,永伴‘光明至正无上圣师’,得‘光明至正无上圣师’大护持……”

肥汉说话语无伦次,念诵此段文字,却一气呵成,十分诡异,正不知平时念诵了几千几万遍,以至如此精熟。

倒叫人后背发凉!

姜婷儿听得云里雾里,眉头紧锁,实在听不下去,发作道:“邪魔外道!什么‘无上圣师’,神神叨叨,妖言惑众!……似尔等蠢猪般人物,也做得‘天判官’么!”

肥汉闻言猛然蹦起,又惊又怒:“你辱我‘光明至正无上圣师’,入猪狗畜生道,天判官忍无可忍,替天行道,今灭尔身,天下太平!”,言毕五指成爪,疯魔一般向姜婷儿扑来,形容着实可怖。

若是常人如此挑衅,姜婷儿早就大打出手,叫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面对此龌龊肥汉,却惊得花容失色,一时竟手足无措,不住向旁躲闪,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怕污了手脚。

张恕一笑,这才像个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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