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汉唐之蟒雀吞龙 第46章 宝刀村酒

作者:东山云深处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25 14: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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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蛮之地。

能有什么?

段二垂头丧气。

划至近前,只见芦苇丛中一个硕大的鸟巢,离地五尺,底部枝杈纵横,编织巧妙,上层铺设杂草,好一个逍遥窝、羽士第。

张恕啧啧称奇,鸟类也有如此智慧。

就这?

真是孩子气!

如此,每逢岔路,张恕随心所欲,全凭兴致选择方向,不时惊起一群野鸭,几只鸥鹭。

段二实在无奈,也就豁出去了,忘记了害怕,他舔舔嘴唇道:“这许多鸟儿,若是抓回去红烧,那该有多好。”

饕餮之徒!张恕大笑,又一群野鸭惊飞,飞跃船头,慌不择路。他倏地“骤起萍末”,卷起一股旋风,差点儿把船弄翻,凌空双手齐出,抓住两只野鸭,稳稳飘落船头。

“给,别跑了!”

段二惊魂稍定,两眼放光:“诶,公子你真神了!”,赶忙放开船桨,三两步跑过来,左右扯两把野草,抓过野鸭,牢牢捆住,扔在船尾。他欢喜非常,蹭过身来,一脸崇拜道:“公子,你好本事,不如再多抓几只吧。”

贪得无厌!不虚此行吧?张恕哈哈一笑。

继续前行,不想河道渐行渐窄,两岸杂草向河面舒展,已凑成一处,倒似花洞一般。渔船无法通行,若想登岸,却也不能。

段二道:“公子,进不去了,咱们回吧。”

张恕心有不甘,在船上转了两圈,忽然看到桅杆,乃碗口粗细一根竹竿,笑道:“此物借我一用。”

不等段二答应,已倒拔出来,横着扔入水中。

段二心疼不已,嘴里嚷嚷:“公子这是何意?”

张恕笑道:“再借一物。”

说着取下支窗的一支竹竿,握在手中,纵身一跃,跳到桅杆之上。桅杆在水中翻滚,张恕移动脚步,勉强稳住身姿。

“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说着以大桅杆为船,以小竹竿为桨,向小河深处划去。

段二直看得目瞪口呆,似这等手段,闻所未闻。

“公子快回啊!”,段二又害怕起来。

只听张恕答应一声,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他兴头正足,忽觉眼前一暗,杂草遮天蔽日,阳光从缝隙中洒落下来,影荫斑驳,一只动物哧溜钻入水底,似是河狸。弯弯曲曲划行数十丈,河道愈发狭窄,仅容一身,勉强挨过一丛芦苇,小河终于到头。

欲待上岸,四处长草密布,河滩泥泞,无所凭籍。张恕用竹竿拨打杂草,忽然触到一件硬物。忙近前观瞧,却是两根木头并排钉在一起,隐没在杂草泥泞之中。

此处竟有人迹?张恕大奇。

这不就是小路么!

忙拨开杂草,跃到木头之上,弯弯曲曲拨草前行,地势渐高。数千步后两根木头变成三根,又行数百步,小路变成四根木头铺就,越走越宽。张恕大喜,三步并作两步,健步如飞。

忽然豁然开朗,眼前一汪碧水,方圆数十丈,清风徐来,微波荡漾,草木摇曳。水中每隔数丈便有几根木柱,露出水面数尺。对岸却无杂草,一处临水小榭,原木不修,茅茨不剪,质朴无华却雅致可爱。

莫非有高士在此隐居吗?

张恕施礼朗声道:“晚生造次来访,搅扰前辈清修,还请恕罪。”

半晌无人回应。

也罢,高士不拘小节,我且进去瞧瞧。张恕找到个理由,自我安慰一番,连着几式“骤起萍末”,踩着水中木桩,跃到小榭之上。榭中别无他物,只有一把摇椅,简单古朴,想是高士休闲所在,张恕一转身半躺在摇椅之上,凭水临风,晃晃悠悠,一时好不惬意。

起身穿过小榭,一座小山,虽不甚高,山顶林木秀丽,一块巨石,更是横空出世,自有几分气势,一座原木天梯,斜插巨石之后,陡峭险峻。

张恕心想,河口三角洲乃冲击而成,杂草居多,鲜有树木,更少巨石,于此荒芜之所,堆山造景,谈何容易,不知是何等人物有此雅兴。

拾级而上,忽见一个大大的“恨”字,刻在巨石侧面,颇为突兀。张恕不知何意,不免皱起眉头。

小径一拐,绕过巨石,颇有峰回路转之意。几十步外,一座木质楼阁掩映在树木花草之间,高仅二层,吊脚飞檐,气势不俗。信步向前,见有木梯直通二楼,楼上房门大开,张恕又施礼问讯,仍无人应答。

心想主人不在,不便造次,便绕楼而过。前方下坡,树丛之中,露出凉亭一角,凉亭之外,却是个池塘,似比先前的更大。张恕沿小径而下,九曲八弯,来到近前,只见亭中一位灰袍老者,高约七尺五寸,头发花白,面向池塘,负手而立,静如山岳。

虽然看不见他面目,此非俗人也!张恕赶忙见礼:“晚生误闯仙府,还请前辈恕罪!”

老者并不回头,答道:“你去吧。”,声音清雅而雄浑,不喜不愠。

张恕素喜结交隐逸高贤,见老者气度不凡,更是不舍。忽然想起桑榆山中无名隐者,心中便有几分亲近,有心拜会,沉吟片刻道:“晚生告退,只是有一事不解——前辈气度恢弘,缘何巨石上刻一‘恨’字?”

“呃……休拍马屁,你去吧!”,老者仍不回头,依然不喜不愠。

张恕偷扮个鬼脸,思想如何再找个话题,忽听有人喧哗:“嗨,这地方他娘的不错啊,挺他娘的会享福啊!”

树丛中转出三个壮汉,一高两矮,一般的圆胖脸膛,膀阔腰圆,言语粗鄙,只是口音听着别扭,不知是何处方言。

“嗨,老头儿,你们爷们儿住这儿啊,你儿子挺年轻唉!”,高个子壮汉声音高亢,所言颇不着调。

他娘的乱派辈分!张恕正待发作,老者悠然道:“滚!”,声音仍然不喜不愠。

“嘿,老头儿,骂人嗨,老子就不滚!”,高个子壮汉口中骂骂咧咧,脚下竟然不慢,直欲上前推搡老者。

竖子无礼!

张恕自然一式“开天地”,向那壮汉撞去,壮汉连退三步,不意张恕如此力气,骂道:“小子,劲儿还挺大嗨!”

壮汉重整旗鼓,直取张恕。只见他步伐矫健,拳重风疾,竟也身手不凡。

张恕不敢怠慢,一式“鹰扑熊挺”,架住壮汉攻势。壮汉一把抓住张恕衣襟,转身一靠,乃是摔跤手法。张恕顺势“倒拔祁连”反摔壮汉,壮汉趔趄之中猛然扭身,提起铁锤般拳头,当胸直击。张恕一式“半步崩劈”暴出,壮汉被撞出数步,一屁股跌倒在地。

呵,小子!有两下子嗨!

壮汉不服,起身再搏,另两位壮汉也围上来,一时竟是群殴架势。张恕冷笑一声,一式“二郎担山”,逼开两位稍矮壮汉,旋即一式“翻身锤”,搂头砸向另外一人,那壮汉惊退急闪,寻机再战。

忽听扑通声响,水花儿四溅,三个壮汉一齐摔进水中,离岸足有俩丈有余。

张恕大骇,四顾无人,唯有老者背对自己,仍然负手而立。登时倒吸一口冷气,老者如何出手?自己全未看清,此人武艺……深不可测!

三个壮汉刚要破口大骂,无奈嘴中进水,只得暂且闭嘴,胡乱狗刨着游向岸边。

老者转过身来,向张恕微微一笑。

张恕心内折服,深施一礼。只见老者举止儒雅,相貌清矍,面白眉直,眼神深邃,看须发花白,似有六旬开外,看面色丰润,年仅五旬,只是,眉宇间偶现三分郁色。

这老者气度不凡,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样,是了——表情略僵,不大自然……

忽见一个壮汉率先爬上岸来,他还不死心,如恶虎扑食,直奔老者后心。

小心!张恕惊呼一声,飞扑相救,老者不慌不忙,肩膀似乎一抖,那壮汉又直飞入水。另外两个壮汉爬上水来,哇哇乱叫,左右包抄,齐向老者袭来。

唉,都是些执著的汉子,这又何苦!老者仍不回头,倒踢两脚,二壮汉惨叫连声,倒飞入水,又够他们扑腾一阵了。

此时,忽闻脚踏落叶之声,由远渐近,有人赔礼道:“在下三个弟兄乃是粗人,误闯宝庄,冒犯长者,还请长者恕罪!”

听声音宽厚诚恳。

只见树后转出一人,对老者深躬致礼。张恕见此人身高八尺,浓眉鹰眼,阔面狮鼻,须发浓密,器宇轩昂,且彬彬有礼,与适才三位壮汉截然不同,心中便有几分好感。

老者打量一下来者,点点头,面无表情,突然腾身而起,身影一晃,瞬间隐没在长草之后,身后传来一句:“小子,你那式‘翻身锤’太过软弱……”

张恕大惊,此人竟也通晓“破阵”拳法!

“翻身锤”本是开碑裂石的重手,出其不意直击首脑。适才自己并不想要人性命,是以手下留德,全失破阵真意,这老者不曾回头,竟然一清二楚。

望着老者背影,张恕出神良久,再看身边大汉,眼神中满是遗憾、向往之色。

张恕和大汉见礼,大汉见张恕身材高大,言语爽快,也十分欢喜,又夸赞张恕武艺手段,适才和三人交手,这大汉显已看见。

二人互通姓名,大汉自称姓胡名四海,在关外贩马为业。张恕笑道:“怪不得你那几位兄弟……身上一股独特味道!”

胡四海也不气恼,哈哈大笑。说今日乘船北上,那三个弟兄见此地水草丰茂,百鸟翔集,非要上岛逛逛,活该给他们个教训。言罢又是爽朗大笑。

此时那三位壮汉爬上岸来,像三只肥犬般抖抖水珠,直骂老儿邪门。

胡四海眉毛一竖,骂道:“都给我闭嘴!都怪你们几个生性粗野、不知礼仪!”,转而笑道:“不过,也多亏你们吵吵着上岸打猎,让我结识了张兄弟,这顿揍挨得值!”

见他笑得有趣,灿若明阳,张恕也是一笑。

说着,胡四海从囊中掏出一把短刀,刀身弯曲,好似牛角,乌木刀鞘,络金包边,怪兽吞口,刀柄外嵌各色宝石。倏地拔出一半,刀光映日,寒气逼人,一看便是宝刀。

胡四海还刀入鞘,递给张恕:“兄弟,这刀唤作‘冷月锯’,送你的!”

初次见面,此人便以宝刀相赠,真乃豪爽汉子!张恕推辞道:“胡大哥,此乃刀中极品,无价之宝,小弟岂敢贪恋!”

胡四海爽朗一笑:“拿着,我还有!”

张恕心中豪气顿生,不再推辞,浑身上下拍拍,摸中那块蓝宝石,想来此物来历不明,不便相赠,另有李宏图所赠玉佩,也不好转赠,腰间那把破匕首,还是算了吧……此外并无一物可以回赠。

忽然想起背囊内尚有一壶好酒,急忙取出,递与胡四海:“胡大哥,小弟无物回赠,有一壶村酒,你我共饮如何?”

“好!”,胡四海接过酒壶,一昂首,下去一多半。张恕抓过酒壶,一饮而尽,大呼痛快。二人素昧平生,却气味相投,一齐抚掌大笑。

“兄弟,愚兄关外还有事儿,你我后会有期!”,胡四海笑得亮堂,带着三名壮汉去了,不多时隐没在荒草之间。

张恕拱手送别,望着胡四海背影,静立半晌,呆呆发愣。回味今日奇遇,荒凉河州、离奇人物,恍如梦境一般……

把玩了一会儿“冷月锯”,喜滋滋拴在腰间,再瞧原来那把匕首,真是废铜烂铁,看远处一棵大树,一时少年心气,顺手猛甩,哆地一声,没入树冠之中,不见了踪影。此时日影西斜,阵风袭来,黄叶飘飞,这野草荒岛之上,亭阁水榭之间,孤零零独立寒秋,顿生悲凉之意。

忽然想起姜婷儿,不知却在何处,几分担忧,几分愁绪。

张恕漫步徐行,全无目标,又来到巨石跟前,仰视那大大的“恨”字,不免停步思量。自己阅历尚浅,虽曾有不虞之事,遇不忿之人,实不知这茫茫人世,有何深仇大恨,值得勒石以记。

张恕正在发呆,忽觉身后异动,一股劲风袭来,心中不禁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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