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汉唐之蟒雀吞龙 第55章 救命良方

作者:东山云深处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25 14: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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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床宽大,外罩红纱,轻巧朦胧。

房间不大,一桌一几,一缕阳光斜穿过窗棂,洒在青砖地面上,寒风挤过窗缝,吹动碎花青布窗帘,微微摇摆。

张恕睁开眼睛,只觉浑身通泰,额头清凉,伸手一摸,一层细汗。依稀想起适才跌下马来,如何却在此处?

忽听门响,一位妇人端了碗稀粥,轻步走进屋来。那妇人高挽发髻,容颜俏丽,衣着朴素清爽,年纪不过三十余岁,笑道:“客官终于醒了。”

张恕赶忙欠身致礼:“大姐,此是何处……我如何却在这里?”

“此是我家客栈,名唤个‘家来’”,妇人说着,将稀粥放在桌上,伸手在他额头一探,喜道:“烧退了呢!吓死我也,客官这寒疾当真凶猛,浑身烫得象着了火,只恐把被褥烧出个洞来……”

言罢咯咯笑了起来。

见她言语伶俐,说话风趣,张恕也笑了起来,谢道:“若非大姐相救,张恕独在他乡,小命危矣!”

妇人说话脆如崩豆儿:“甭谢我!午前,有位公子乘马而来,说途见有人坠马,急呼我家相公相救……”

张恕一笑:这不一回儿事儿!你家大哥救我,便是大姐救我!

妇人笑得开心:小兄弟会说话呢!

呃,还有一位公子相救?乃是何人?却在何处?张恕连珠追问。

妇人道:我不认得,报完信儿便走了。

张恕心中遗憾,本想当面致谢,不可得也。

问大姐名姓,乃是郭门赵氏,小字良玉。妇人端起稀粥,又轻探他额头,喜道:“发汗便好,这方子果然灵验,来,赶紧把粥喝了!”

张恕几口喝毕,感念恩德不已。

妇人像是有些后怕,杏眼圆睁,表情夸张:“你尚不知今日凶险!初时我以姜汤喂你,全不见效,又请药铺的先生开方,反而更烧得厉害,当真急煞人也!”

听她说得如此凶险,想来寒气入侵,固非一日也,只怕和姜婷儿海中遇险之时,便已感染风寒,但愿姜婷儿安然无恙才好……

张恕问道:“哪位高人开出救命仙方?张恕一并致谢!”

“这倒有些奇怪,是位乞丐送来!且待问时,他转身就走了。”,妇人一脸疑惑。

张恕闻言一怔,眉头微蹙,寻思有顷,全无头绪,叹道:“高人行事,真如神龙行云,难见首尾……”

却不知是何神方?

妇人猛拍碎花围裙,深悔思虑不周:“呀,急切间,倒忘了这事儿!这神方可得留着,我去去就来!”

言毕风风火火去了,不多时,推门进来,手拿一份药方。说是到药铺比照原方,依样誊写而来。

张恕看来,不过是麻黄、桂枝、白术、甘草、菖蒲、藿香等寻常药物。

忽然想起程子英送的羊皮卷,不妨查对一下,看看是何医理。他伸手向怀中探去,竟然空无一物!

张恕心下一惊,急切问道:“大姐可曾见过一个锦囊?”

妇人疑惑道:“不曾,是何等物事?”

“当真不曾见过?”,张恕心中着慌。

妇人心直口快,有些不悦:“你这后生,我说不曾便是不曾!莫非你丢了金元宝不成?”

此乃无价之宝,岂是金元宝所能比拟!

张恕心急如焚,但见她不似作伪,强笑道:“大姐息怒,在下失礼,或许丢在路上……也未可知。”

暗想此物贴身放妥,纵使坠马,也不易失落,纵然失落,锦囊色彩夺目,自应有人发现才对。张恕心中感叹:罢了,此物本非我有,得之何喜,失之何忧,只可惜了程大哥一片厚意!

妇人倒是性急,追问到底丢了何物,好差人去寻。

张恕端详着妇人,豁达一笑,说是朋友送的一件礼物,可以救人也可害人,但愿拾得此物之人善用之才好。

妇人更加糊涂,急道:“你这人真不爽快!”,言罢匆匆而出,不多时回来,说差人往张恕坠马处找寻,并无什么锦囊。

张恕笑道:“大姐不必寻了,在下都不想它了。”,说着掏出一大锭银两,诚意道:“大恩不言谢,些许银两,权作住店之资。”

妇人不接,言道:“这个倒不必,早有人付了店资在此。”

张恕大惑特惑:哎呀,却是何人?

“就是午前那报讯的公子,也是个好义之人!”,妇人一挑大指,不吝称赞。

呀,张恕有何德能,迭遇贵人相助!他心中感激不已,又追问公子情状。

妇人柳眉一挑:问了又问!不告诉你了吗,那公子报讯之后,便上马自行去了!

小小年纪忘性却大!妇人笑着揶揄。

唉,缘悭一面!

张恕叹道:“但不知那公子是何模样,高矮怎样,年纪几何?”

妇人想了想,说约略记得年纪不大,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白如玉,微有髭须,模样英俊。本来事急也未曾多理会,只因他人才出众,是以多看了一眼。

言罢自觉有失,妇人赧然一笑。

美男子惹人顾盼!

夫子曰:食色性也!也该续貂半句:不分男女。

张恕坏笑一闪而逝,唯恐有所不恭,颇负大姐恩义。

忽然想起,莫不是那书生“李甲”?那人倒是“面白如玉”。马上暗自摇头,世上哪有这等巧事,况且此人虽然长得白,却是只高不矮,只瘦不胖,只英不俊。

罢了,世间尽有仗义之人,施恩非为报也,待我报之他人可也。云龙风虎,意气自来相投,但愿苍天佑我,多与此辈结交!

店家赵良玉夫妇二人,言语爽快,待客热忱,乃至宾至如归,张恕便多呆了两日,自觉完全无碍,这才拜别二人,信马而行。

出了市镇,行不上几里路,拐过一个土岗,夹道乃是丛林,林木茂盛,枝桠伸展,几可遮道。忽见前面道路正中,树上似乎高悬一物。

赶忙打马近前,张恕一时惊住,一根红绳拴在树枝上,下悬一物,看外观,正是自己失却的锦囊,兀自在那里微微摇摆,不知是适才有风,还是刚刚挂上。

张恕惊疑不定,观察左右,并无一人。马上一式“骤起萍末”跃在半空,环顾道旁林中,也无一人。便凌空抽出“冷月锯”,挥断红绳,抓住锦囊,稳落鞍桥,弯刀已然入鞘。

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小心打开锦囊,羊皮卷俱在!

归还锦囊之人,定然行不多远!张恕赶忙收起羊皮卷,沿着官道打马急追,追了数十里,所遇行人不多,多是些商旅走卒,问之皆茫然无所知。

张恕甚是失望,只得作罢,懒洋洋缓辔而行。一时百无聊赖,又掏出羊皮卷,随意翻看,突然想起,且看其中对风寒之症有何说法。

翻过“末术集”一章,乃是“百草集”,翻看良久,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邪侵风池,寒入膀胱,侵凌心肺,胃脾寒凉,寒凝血滞,经脉不畅,冰寒之极,病入膏肓,庸医猛药,不如小方……

看那药方,正是麻黄、桂枝、白术、甘草、菖蒲、藿香……,张恕大惊,自己所服药剂,与此中所记分毫不差!

世上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忽然想起,“家来”客栈那大姐赵良玉曾言,药方乃是一个乞丐送来,莫非此丐拾得锦囊,从羊皮卷中查得药方,救我性命?

然则知书识字,必知羊皮卷乃人间至宝,却又能原物奉还?至宝不能动其心者,大丈夫也!

大丈夫如何沦落为丐?

张恕叹口大气,大丈夫如何不能为丐?

岂不闻漂母饭信之时、折节忍辱之日,英雄末路,运蹇时艰,正可谓虎落平阳、龙游浅水。末业草莽、贩夫走卒之中,埋没几多英雄!

胡思乱想一番,忽又想起,赵良玉也曾说起,是位英俊公子前来求救,莫非公子取得锦囊,派乞丐送来药方?这又难解,他为何不亲自送来?

想破脑袋,全无头绪。

看羊皮卷中药方后面,讲些药理,……内用温热,外散风寒,以汤泄之,太阳汗出,一剂而愈……麻黄宣肺气、开腠理、散风寒,白术健脾和胃、固表止汗……

张恕无心再看,前方又入市镇,人头攒动。时近正午,便找个酒家,点些菜饭。

刚胡乱吃了几口,一行五人走进店来。当先一位公子中等身材,衣着考究。身后四人身材雄健,形容各异,一位浓眉虬髯,一位细眉长眼,一位脸胖眉垂,一位面黑如炭。

张恕心中一动,此公子形象不差,倒也符合赵良玉所谓“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白如玉,微有髭须,模样英俊”。

有心相问,又怕冒昧,世上未必便有如此凑巧之事……

五人找张靠窗桌子坐了,点了满满一桌酒菜,出手甚为豪阔。只是几人只顾吃酒,并无一人说话,气氛颇为沉闷。

那细眉长眼之人忽然站起,向张恕走来。他身材虽不高,但步履沉稳,身板硬正,似有虬筋铁骨,一双鹰眼目光清澈,偶有精光,张恕便知他通晓武艺。

他坐到对座,直勾勾打量着张恕,默然无语。张恕忙抱拳问讯,那人起身,仍是微笑不语,伸手在张恕肩头轻拍两下,突然掌力一吐,张恕像个笨汉一般,连人带椅跌倒在地,甚是狼狈。

张恕连声呼疼,躺在地上,呲牙咧嘴,挣扎半天方起。那人一笑,沉色道:“一双贼眼,休要乱瞧!”,言罢归座,对那公子恭敬道:“寻常村汉而已。”

这厮着实无礼!

念着“公子”救命之德,张恕爱屋及乌,暂且忍下。适才此人靠近,张恕料他要试探自己,便假意毫不设防,一跤跌得真实自然,倒将他骗过。

这几人如此谨慎多疑,倒猜不出是何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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