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很快被警卫押送到市长办公室。
他身上的保洁制服已经凌乱不堪，上面还多了几个黑色脚印。
头发更是乱糟糟的，看上去十分狼狈。
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平静而癫狂。
深蓝色的瞳孔下，仿佛有无数暗流在潜伏涌动。
李阳气定神闲地坐在办公桌前，和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吧，市长先生，试着说服我。”
小丑晃动手腕上的手铐和铁链：“我觉得你并不需要这个鬼东西来保证你的安全。”
李阳摇了摇头：“这是用来保护你的。”
小丑一时语塞。
“乔克先生，你的行为逻辑无比混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阳的语气很平淡，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如果哥谭市有死刑，你已经被枪毙了一万次。”
“可惜你只能把我送进阿卡姆疯人院。”
小丑微笑：“老实说，我还真有些怀念那里。
对我来说，进阿卡姆就好像回家一样。”
“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没有打算把你关进阿卡姆。”
“那我可真有点意外，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最高监狱？还是一颗黄铜子弹？”
小丑的脸上看不见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知道，如果市长敢滥用私刑，就会打破哥谭现有的规则。
一旦这脆弱的平衡被打破，整座城市将陷入完全的疯狂和混乱。
小丑喜欢疯狂。
哪怕这疯狂之火需要用自己的生命来点燃。
他并不害怕死亡。
相反，想到自己缔造出一个疯狂的世界，他的心灵将会得到彻底的满足。
但是，李阳很快破灭掉了他的美梦：
“你会得到应有的审判，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配合我们出演一档节目。”
小丑第一次感觉自己跟不上对方天马行空般的思维。
他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节目？”
“一档访谈节目。”
李阳并没有避讳自己的目的：
“乔克先生，你是哥谭市最出名的黑帮之一。我们相信，一场开诚布公的交流，对提升社会治安很有帮助。”
小丑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你想要我做什么？这是一场交易吗？只要我在节目上痛哭流涕，发誓痛改前非，你就会放我自由？”
“你想的太多了，乔克先生。”
李阳就像一座沉稳的高山，不管小丑是哭是笑，他都始终保持着平静：
“我没有特赦你的权力，就算有，你也不配得到特赦。在节目上，你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意思畅所欲言。”
小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一时无法理解李阳的真实意图。
“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李阳淡淡一笑：“乔克先生，你的大名在哥谭市人尽皆知。
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能引起市民的广泛关注。
我希望通过这个节目，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真实面目，理解你的行为逻辑，进而反思我们社会的问题。”
小丑愣住。
他想过一万种可能，却不料居然是这个原因。
市长把自己当什么了？一个问题儿童？
通过对问题儿童进行疏导，来教育社会？
furk！
furk！furk！furk！
小丑从没感觉这么屈辱。
一种被轻视的羞耻感，让小丑气得直打哆嗦。
在哥谭，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
“乔克先生，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主持人很优秀，同时也可以帮助你走出心里的阴影。”
“不用考虑，我完全接受。”
小丑冷冷回答，像是接下了一场挑战。
他忽然想通了。
就像双面人说的，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有AB两面。
这何尝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市长，竟敢让自己参加电视节目！
这将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在哥谭全体市民面前露面。
他决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他相信自己语言的煽动力。
混乱的哥谭，本来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只需要自己小小的推动一下，它就将滑入黑暗的深渊。
“市长先生，你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
小丑信心十足地坐在椅子上，露出招牌式的小丑微笑。
“我对我们的主持人很有信心。”李阳报以同样的微笑。接着挥了挥手，让警卫将小丑带了出去。
十二个小时后，小丑在电视台演播厅，第一次见到了今晚的主持人。
那是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穿着窄小的黄色西装。头发剪的很短，显得十分干练。
在短发的修饰下，她的脑袋看起来比普通人大了一圈。
小丑甚至怀疑，她那细长的脖子，能否支撑起脑袋的重量。
主持人大方地伸出手：
“小丑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叫鲁玉，是鲁玉有约的主持人。我们的节目还有十分钟开始直播。”
鲁玉有约？
她为什么不害怕？
小丑脑子里冒出一连串疑问。
他从没听过这档节目，更没听说过这个主持。
难道她是李阳市长培养的新人？
小丑狐疑地和她握了手，从她的眼神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她和善而怜悯的眼神仿佛在说：可怜的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个疯狂的罪犯，但我并不歧视你，我只会把你当成一个正常人来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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