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鸡四块多钱，在这个年代不便宜，属于溢价购买。
菜市场单买也就七八毛一斤。
“他花这么多钱买食材，最后能赚到钱吗？”
于二壮点起了一根烟，在这雾气腾腾的水雾之中眯起了双眼。
“咋赚不到钱了。”
“原材料价格高点又有啥，人家买这个又不需要粮票，没有节制。”
“再说你也不看看去那儿吃的人都是些啥人。”
“国营饭店的经理、兜里有两个钱的遗老，都是清一色的有钱人。”
“原材料四块钱一只鸡，人家给你炖一炖，加点调料，那就敢卖20块钱。不赚钱是不可能的。”
真是暴利呀。
宋青江有些惊讶，为何自己以前从来不知道这地方。
随后又自己想清楚了，人家压根服务的就不是自己这个阶级的。
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抠搜的攒点钱，去供销社买两斤大米都得掂量掂量。
让自己去这种小饭店消费，怕是砸锅卖铁都消费不起。
说着于二壮还颇为不爽的摇了摇头：“苦差事呢，一点好处捞不在自己兜里，还得承担不少风险。”
宋青江一愣，连忙开口问道：“您这活是白接的？他不给您回扣？”
于二壮轻叹了口气。
“有啥回扣啊，这是人家国营饭店经理专门指使我的。我要是不给他那小舅子送货，以后也别想往国营饭店送货了。”
怪不得于二壮今天见到那男人的时候，对其爱答不理的。
感情自己在这里面一分好处都捞不着。
要是搁自己，自己也不乐意干。
这种事儿要是暴露了，人家后台硬，兴许没什么大事。
但于二壮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就算这种事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但是占用集体生产资料这种事儿，怎么着都不是小事，
这往大牢里一蹲，不见天日。
家里还有好几口子等着他吃饭呢。
“一会儿泡完澡之后再去西直门那边吃个夜宵？我听说那儿有一家羊汤店，老板是地道的陕北人，羊杂碎做的是一绝。”于二壮开口询问道。
宋青江点了点头，而后又开口追问道：“您刚才说的那个黑饭店的老板，他店里的人吃什么？我看您也是专门往国营饭店送这些家禽的，莫不成聚在他那块的都是食肉的，一点素不吃？”
“咋可能呢。”于二壮笑着摇了摇头：“反正我就是给他送点鸡鸭，别的东西他应该也有进货的渠道，只是干的这行业本身就见不得光，或许有些渠道也不太稳定吧。没少拜托我想办法从农村里给他弄点蔬菜什么的。”
宋青江一听，内心活泛了起来。
这是一条妥妥的商机。
小饭馆的老板进货不稳定，而自己这玉佩空间可以批量生产作物。
稳定且不用担心受到监管，不属于集体资料的一部分。
若是自己给小饭馆供货。
两全其美，自己可以把粮食销售出去，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而小饭馆的老板也不用担心随时可能会消失的供货渠道。
于二壮从这件事儿上捞不到好处。
肯定巴不得退出这件事。
自己若是跟小饭馆的老板达成合作，那也算是帮了他一把。
“哎哟，泡舒服了，吃完羊汤赶快回家抱老婆了！”于二壮光溜溜的从水池子里站了出来。
宋青江也心事重重的站了起来。
两人穿好衣服之后，直奔西直门的那家羊汤店。
一人干了两大碗，
不过这次于二壮没有帮着宋青江付钱。
两人的合作之中，先前也只提到了包中午一顿饭。
于二壮已经做的不错了，每天搬完货，还请着宋青江下个澡堂子。
再要是让于二壮帮着付羊汤钱多半有些不合适。
“用我捎你一程吗，离的反正也不远。”于二壮打包了两碗羊汤，准备给自己老婆孩子带回去。
宋青江笑着摇了摇头。
“时候也不早了，您抓紧回去吧，一会儿这汤也凉了。我正好消消食，步走着，也没个几分钟的路程。”
于二壮也没再勉强，点了点头。
“成，下次有活的时候，我让于莉去联系你。”
军用卡车发动，透明的发动机声响彻了整个大街。
于二壮开走了一辆。
而另外一辆却留在了原地。
今天搬货的时候，于二壮就对剩下这辆车不怎么爱护。
拳打脚踢的，差点将后面那块铁皮给掀了下来。
宋青江猜测这辆车可能是国营饭店的。
他并没有直接回到四合院。
而是顺着国营饭店的那条小巷子又走了进去，在013号那个小院前驻足下来。
噔噔噔！
宋青江敲响了院门。
磨蹭了好一会儿之后，门闩被放了下来，紧接着宋青江看到了今天白天的那个中年人。
此刻对方面色红润，头发乱糟糟的，身后还传来了叫喊声。
宋青江倒是不意外。
开黑饭店的，自己多少也要喝两盅。
“咋又是你，不是跟你说让于二壮自己来吗？”中年男人晕晕乎乎的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爽的开口道。
“我来这儿不是于二壮的意思，是我自己想过来跟你谈谈合作的。”
宋青江不慌不忙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中年人。
“既然你做的是这种生意，那应该缺少进货渠道吧？我这儿有一条稳妥保险的路子，鸡鸭鱼肉，粮食蔬菜我都能给你搞到。”
醉酒之中的中年人，猛然一下清醒。
双目之中透露出些狠辣。
他目光冷冷的盯着宋青江：“你这是在胡说什么，我这就是几个朋友来聚一下，哪有什么生意。粮食肉食也不缺，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说着中年男人就要拉起门闩。
但是却被宋青江提前用脚给卡住了。
“松开，别多事，我说了不收就是不收。再这样下去，你信不信我让于二壮往国营饭店送货的资质也就此消失？”中年人冷冷的开口道。
宋青江淡然地伸出了两个手指：“我的货源比市场价低出两成。”
中年男人顿时呆滞，而后咳嗽了一声，将门大展开来。
“来。”
“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