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是太阳,左边是月亮 第22章 草飞莺长的时光

作者:沙枣树林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4-10 10:2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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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好奇,无忧无虑,时光漫长闲散,渴望着长大,穿花衣,走天下,娃娃玩过家家,是虚幻的影子,不行推倒重来,到了青春躁动期,突然男女有别而相亙吸引,心里的秘密要付诸实践,这个行动的每一步,即艰难又轻松,即难堪又不可遏制,即渴望又不完全可得,即自由又拘束,随心而不能所欲,越雷池而有风险,幸福甜蜜而要建立在承担责任的基础上,有习惯制约,有道德指引,有法律来规范,有家庭来管理,这就是社会中的人。

他们的秘密被人发现,而且是被爹或未来的公公看破,不能不摆上议事日程,菊花这几天都抬不起头来,老觉得有人盯着她,戳在脊梁骨上,挑动着脊髓里的神经,搅得心神不宁。拴柱倒无所谓,前几天看爹不好意思,后来一想,这样也好,生米做成熟饭,让爹看着办,早点结婚,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当菊花问他我怎么办时,拴柱想都不想地回答“我要娶你,结婚吧”,简洁而明了。菊花吃了定心丸,跨过这个坎,抹下脸来心就轻松了,两人大大方方来往,故意把关系挑明给人看。

“菊花,菊花”,菊花在配莱室择菜,洗碗,拴柱在餐厅大声呼唤着,看着人没有过来,到屋子里寻找,手里拿着订菜单,直看着菊花。“听着了,你不看我这忙着吗”,手里的活并没有停下,盘碟发叮铃铛郎的声音,“你去招呼客人,大家待见你,会好一些”,拴柱讨好着说,菊花嗔怪道,“把你媳妇推到门前头,不怕被人抢跑了”,“谁敢”,说着俯下身子在菊花的嘴上亲了一下,菊花脸稍微红了一下,没有生气和躲闪,接过单子到了餐厅。

餐馆开了半年,越来越走下坡路,客人比服务员还少,投了十万元,门面承包、装修丶桌椅板凳、杯盘碗碟、锅碗瓢盆,一应家什,花了个精光,钱没挣到几个,还不够贴补水电费人员工资,张屠夫愁的不知怎么办,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他当厨师又不能抽烟,何以解忧,惟有小酒,把客人没喝多,常把自己灌醉,心中的忧,肚里的愁,没处发去,看谁都不顺眼,气儿子不能分担忧愁,还在这时候胡骚情。

拴柱和他爹正好相反,感情蒸蒸日上,菊花有情有意,面若桃花,眼含春水,与他暗送秋波,悄悄拉手、拥抱、亲吻,明着护问候丶关心、爱护,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着手结婚的准备工作,两人激动而欢快,甜蜜而幸福,掩饰不住自己的心和行动,脸上洋溢着由衷的高兴。

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成败。拴柱和他爹心态、思想、行为的感受截然不同,必然要发生碰撞,产生隔阂,滋生矛盾,出现裂痕,影响事情的发展和结果。

菊花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看天蓝蓝的,看地绿绿的,人善善的,连门前吃菜汤剩饭的那条癞皮狗,都是可爱的,点菜时笑魇如花,声音甜丝丝的,这本来是迎宾的最好态度,在张屠夫的眼里耳里,就有点浪声浪气,换上别人也无所谓,作为自己的儿媳妇,有辱门风,菊花又学了些流行歌曲,尤爱听齐秦那节奏明快近似摇滚的风格,带着随身听,择菜洗碗时随节奏摇着,屁股晃晃悠悠扭着,嘴里还啍着,有时拿筷子在碗碟上敲响那鼓点,张屠夫口里进了苍蝇恶心,心里塞了把毛堵着,也不好发作,老汉一生在外奔波,赶婚丧嫁娶场子做席面,阅人无数,见过世面,想当年,三十几岁在邻近的冯家庄子,晚上领着几个婆娘捡菜,切菜,煮卤蒸炸,为第二天的结婚流水席做准备工作,有个小媳妇叫冯洁茹,一脸菜色,营养不良,却掩饰不住骨子里带来的风骚,就如这几天的菊花一样,向他投着媚眼,说着软话,声音弱弱的甜丝丝的,老爱往他身边凑,将血气方刚的他勾的燃起火来,不自觉的偷偷在那女人身上捏摸了两把,竞成了好事,相好了多年,那女子家庭困难,不为别的,就是能吃上肉,让自己的娃也能吃上肉,以后他做席面,多叫这小媳妇帮工,一边做饭一边偷着往嘴里塞红烧肉,可她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家里还有三个娃嗷嗷待哺,俩人思谋良久,做了一件厨衣褂子,在里面做了个暗口袋,吃不了的兜着,不知拿了人家多少好处,一次在一个吝啬精细的杨一撮毛家里,故技重演时,杨一撮毛和老婆闺女三人分岗暗处盯着,发现后,当场揭穿,臊了一场,扣了衣服,不给工钱,坏了名声,有几年时间没人请他,才治了他的毛病,那女人得不到他的接济,自然断了来往。老汉从这个女人身上收取了教训,找女人娶儿媳妇,一定不能要这样水性扬花,辱没门风的女人。话又说回来,菊花同村,是他看着长大的,稳重大方有礼貌,干活踏实不耍奸溜滑,是个好女子,怎么突然变的这样没羞没臊,恬不知耻,疯疯癫癫,伤风败俗起来,老汉一时鬼迷心窍,糊涂起来,没有分析青春期渴望爱情的女孩,被他儿子拴柱的爱情鬼迷了,才变成这样,她的这些所谓的毛病是针对栓柱一个人的,不是对所有人,老汉没弄明白这个道理,对菊花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反感,把气洒在儿子身上。

拴柱想点心事,手里活计慢了下来,老汉气哼哼地吼一句,“你丢了魂了,猪脑子当浆糊,糊里糊涂”,拴柱往菊花那里多走走,话多点,老汉眼珠子瞪的鼓鼓的,像盯贼一样,冒出一句,“你鞋底子抹油了,一溜一溜的,没个正经事”。拴柱感到莫名其妙,菊花却敏感多心了。

一个周末,餐馆清闲,天也清淡,人也清爽,无风、无雨、无所事事,拴柱觉得沉闷,看菊花心不在焉,约着去看电影,菊花竟然拒绝了,拴柱更加死气沉沉,趁爸不在,从店里拿了几瓶啤酒,到商店买了一盒烟,向北走了一公里,坐在乡间田野里,第一次抽烟咳嗽,一个人喝闷酒浇愁,一个多小时后,地上扔了几个空瓶子和乱七八糟的烟头,拴柱躺在草地上,望着云在走,脑袋晕乎乎的,又感觉是自己在飞,在动,多么想飞出这个地方,这时天空一只鹰在盘旋着,栓柱又幻想自己变成了一只鸟,飞啊飞…。同时,菊花躺在床上,关着门,仰面朝天,戴着随身听,捂着耳朵,一整天听邓丽君的磁带,翻来覆去,一个人,与世隔绝,静静的想着心事,一天没有出门,没有吃饭,心里淡淡的忧伤,未来,未来是什么,理想、事业,对于一个农村女孩来说,是空想,没有出路,爱情,刚刚尝试,羽翼还未丰满,还没有来得及飞,前面就有暴风雪,阻挡着她这个雏鸟,下一步怎么办,怎么走,挺惆怅的,她叹着气,这种情绪,在最近一段时间,如墨汁滴在宣纸上,散漫开来,不是画,不是字,无头无绪,揉搓着她的心,空虚在蓦然顾盼之间生根、发芽、滋生。

拴柱和菊花在爹的负面情绪下压抑着,店里的气氛,随着生意萧条,越来越紧张、索然、无味,张屠夫沉着个脸,吊着个眼睛,不看儿子,不与菊花说话,饭馆的色调是白色,一年多来,逐渐泛着淡黄,厨房开始变昏、发暗,没有了生气。

菊花约拴柱出去走走,在路上,菊花心情压抑地说,“我想回家”,“为什么”,拴柱问,菊花伤感地说,“你爹好像对我有意见,店里亏成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吃闲饭,看你爹沉着脸过日子”,拴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出世不深,涉世还浅,理解爹是生意不好,心情沉重,吊着个脸,对谁都气鼓鼓的,压根儿没想到他爹对菊花己有了看法,而且是涉及道德和门风的重大问题,他小心翼翼地说,“等生意好一些,爹情绪好了,会好的”,菊花以一个女人特有的细心和敏感,觉得不这么简单,为什么他爹对另外一个女孩不是这态度,判若两人,比较出问题,菊花还是坚持要走,拴柱挽留不住,但俩人还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畅谈了一次,两人走着,突然一阵雷阵雨飘过,前不挨村后不着店,被淋得像两只落汤鸡,就钻进这座木桥底下。虽是初夏天气,但衣服湿了,两人觉得有些冷意。地方窄,只有一小块干爽的沙泥地,两人难免挨近着。

他和菊花青梅竹马,两人早就互相倾慕了。他们发觉,肉贴肉有些温暖,于是两人就贴在一起,菊花说,“我爹妈催我个人的事情,有媒人上门求亲,说我18岁了,老大不小了,村里我们同龄的姑娘基本都出嫁了,我没有答应他们,还想干点自己的事情再说”,拴柱问,“你爹妈知道我们俩的事不”“不知道,我好意思私定终身,让村里人知道笑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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