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shi同人小说:无名之城 第26章 长角

作者:BattleK 分类:网游 更新时间:2024-04-10 13:3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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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平皮人,活着有罪吗?”

“我不清楚……”

“那就听完我的故事再告诉我。”

“两年以前,我还是一名优秀的沙克武士,作为一名斥候为沙格尔效力,沙克王国的斥候和你们那的肯定不一样,我们不仅要深入敌后把情报活着带出来,还要造成尽可能大的破坏,也就是说,每一个沙克斥候都是刀尖舔血的狠人,不仅要能以一当十,还得能全身而退。我,脱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长期的服役中被晋升成了斥候队长,封三等武官,获得'无畏'称号,带领自己的小队执行最危险最棘手的任务。你作为一个平皮人不会理解我们之间过命的情谊,甚至比父母和兄弟姐妹还要密切。

“当时圣国和沙克的战争已经打响了,圣国人就像沙漠里的沙子一样多,很快就涌进了沙克的领土。当时我们驻扎在阿德马克东北部的一个小型要塞,圣国人绕过斯昆的防线突袭了这里,我们被打得措手不及,但是沙克武士拼死抵抗,用血肉拖住了他们的攻势。即使是对于我们沙克人来说,那场战役的血腥程度也让人胆寒。我们的人死一个少一个,但圣国人却源源不断,我们请求援助的书信的得到的只有沙格尔冰冷的回复:誓死坚守。当时的我们天真的以为沙格尔自有计划,只要我们拖住圣国人就能取得胜利。就这样,我们在断粮,缺水,医疗物资用尽的情况下又坚持了好几周,我的小队每个人都饿的面黄肌瘦,身上满是伤口和鲜血,虚弱得连剑都很难抬起,即便如此,还是履行了我们作为斥候的职责,白天抵抗圣国人潮水般的攻势,晚上潜入敌营进行破坏。当最后一滴水也耗尽后,整座要塞几乎已经化为废墟,我们失去了所有城防工事,每个人都极其虚弱,我的小队本来有15名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现在只剩下5人还喘着气。

“最终,圣国人在一片废墟前退兵了,不知道是因为沙格尔真的突袭了他们的后方,还是觉得付出的代价太大,但我们看着远去的敌人连欢呼的力气都没了,每个人都躺在半倒塌的营房里,嘴唇干裂眼窝深陷,眼泪的干涸在了眼眶里。当时我们都认为自己是英雄。过了一段时间,阿德马克的武士才姗姗来迟打扫战场,我和我仅剩的队友还有其他几个幸存者被送回了阿德马克。然而等待我们的,不是英雄凯旋的欢迎宴,也不是沙克人梦寐以求的功勋和晋升,而是武士法庭的冰冷审判!

“那时我们才明白,沙格尔对我们的牺牲无动于衷,大军就在阿德马克集结,只有半天的路程却却迟迟不肯支援。为的就是让我们全军覆没,然后被塑造成笃行克拉尔意志的烈士,点燃整个沙克王国的的仇恨情绪,支持沙格尔进行更为疯狂血腥的战争!只是我们活了下来,拖垮了敌人,让他的计划落了空。多么讽刺,凯旋,竟然成了我们最大的罪过!

“武士法庭在沙格尔的指示下以懦夫和逃兵罪将我们所有人判处死刑,若不是无敌五人组的艾萨塔石魔死命为我们担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最后,判决改为割掉沙克人荣誉的象征--长角,将我们贬为侍从。你不明白,平皮人,对于任何一个沙克人而言,被割掉角比失去生命还要糟糕。我幸存下来的小队成员,有一个重伤的在听到判决后心脏当场停止了跳动,还有两人在行刑的过程中用脖子撞向了刽子手的刀刃,只有我和我的副官活着接受了这种难以忍受侮辱。

“我们一起回到了家乡,在贫瘠的沙漠上靠着种植仙人掌和给武士干活为生,在屈辱中生活了整整一年,由于角被割掉了,我们找不到伴侣,也没有家庭,甚至连武器都不允许持有,以前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沙克流尽了血却落得如此下场。直到有一天,我的副官在家里被人杀害了,生前遭到多人殴打,脸都已经变形了,外骨骼被钝器敲碎,最终死于内脏破裂,他家的墙上被人涂上了‘懦夫’‘叛徒’这样的污辱性文字。

“我悲愤地找当地负责安保的武士,他们却不想处理这事,在他们看来,懦夫被杀害天经地义,甚至都不算犯罪,连尸体都懒得处理。我恨不得当场向他们发起决斗,但我没有这个资格。为了为朋友讨回公道,我独自前往了阿德马克托人调查,在承受了不知道多少辱骂和唾沫后,我终于找到了艾萨塔石魔,她对我的副官的遭遇很同情,答应为我调查,但后来不了了之,只来信告诉我凶手是沙格尔密友,飞牛艾达手下的武士,一群狂热的克拉尔信徒,一群流氓疯子。艾萨塔劝我不要继续调查,不然自身难保。

“那时,我彻底愤怒了,我们为之流血牺牲的国家彻彻底底的背叛了我们,我们被错误的审判,被遗忘,被迫害,我们拼死保护的同胞人民成为了杀死我们的刽子手,什么忠诚,什么荣誉,什么克拉尔,全是狗屁,它们只是煽动沙克人为了暴君和阴谋赴死的借口。爱国主义永远是流氓和疯子最后也是最坚固的庇护所!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决定不再忍受了,我用尽所有的积蓄在走私者手里买到了一把剑,然后在各处写下挑衅的标语引诱飞牛的暴徒们上钩,当他们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时,我就在阿德马克的街头,凭借一己之力手刃了所有暴徒,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扔在街上,在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时逃进了斯坦荒漠。现在,告诉我,平皮人,活着有罪吗?”

“呃……我还是不好说,看来对于你们而言确实有罪……但是也好像没有……不知道,我不是个沙克人……但我认为,骸骨团就是一群割掉角的沙克人抱团取暖组成的吧?”

“可以这么说,当我出走斯坦沙漠以后,有不少和我相似境遇的沙克人来投奔我,在无人的沙漠中抱团取暖,后来越来越多的无角沙克人加入了我们,他们有的是罪犯,有的是真逃兵,我不会拒绝任何人,因为在任何情况下,活着,都是无罪的!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沙克人!沙克王国那些愚蠢的国民不懂,骄傲自大的武士在经历失败的洗礼之前也不懂,他们只会听沙格尔狂热的宣传和蛊惑,满心只有杀戮和仇恨,当这些扭曲的热情无法发泄到真正的敌人头上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剑对准自己人,只要不够狂热,只要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那便是叛徒,便是敌人,他们会消灭一切理智的声音,打着一切你能想到的光明伟岸的口号对异己者做尽各种卑劣的勾当。更可悲的是,这些狂热者们最后除了发泄外,什么也得不到。他们都是强权的牺牲品,只有沙格尔无尽的欲望和疯狂的个人崇拜在无数个悲剧之上被满足。

“这就是沙克人的劣根性,狂热,毫无理智,永远愤怒,永远仇恨,永远骄傲自大,永远不会吸取教训!只有当现实把骄傲自大沙克人彻底击倒后,他们才能醒悟,发现自己以前的行为是多么荒唐,但这个时候他们就成了其他狂热国民口中的叛徒,懦夫。前一秒还在为沙格尔高呼万岁,后一秒就成了被讨伐的对象。沙克人的命运即为如此,也许只有彻底的毁灭才能终止这悲剧的轮回。”

“等等,我好明白了什么,刚才和你们交战的人应该是沙克王国的武士吧,你把俘虏和伤员放走,就是想让沙克王国把它们作为失败者进行迫害,割掉他们的角让他们认清现状,然后加入你们是吗?”

“不错,长角就像拴住驼兽的辔,把每个沙克人拴在毫无价值的荣誉和传统上,割去了长角才能逼沙克人认清自己,只有经历了痛苦才能涅槃。我明白很多被割去角的人会以结束自己的生命来逃避屈辱,但总会有人看清一切,然后加入我们,为了逃避沙克的狂热也好,为了终结这个罪恶的轮回也罢,总比在暴君的压迫下苟延残喘好。沙克人的天性决定了沙克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统一的王国,沙克人永远是一盘散沙!”

“很震撼的故事,脱拉女士,那么请问,作为一个想要颠覆整个王国的无政府主义斗士,为什么要抢劫过路的旅人?你们这和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我给你解释过了,平皮女人,我们先是人,才是沙克人,先要活着,才能实现目标。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贫瘠的荒漠中生存下来,我们现在食物人手都不够,沙格尔又不断派人来清剿我们,所以我们需要任何能获取的资源,为了生存,万事皆允!……快到阿德马克了,从这里能看到城墙,我们只能护送你们到此,前面的路很安全,是沙克王国的巡逻路线,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平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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