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和老蔡的反应，反而让得小姜一脸的迷茫道：“我一直都能够看见啊？”
“一直？！”老蔡听到这话，声音都变了，他注意到了周围人的视线，立刻就压低了声音道：“你还能够看见什么？”
“还能看见什么？就是一些鬼魂之类的。”小姜似乎觉得这事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十分平静的说道：“我可是做纸扎的，能看见这些东西，才比较正常吧？”
“你爸怎么说的？”老蔡似乎有些顾虑，还是先问了老姜的态度，道：“老姜可是看不见这些东西的。”
小姜闻言，平静地耸了耸肩，道：“对啊！我老头子什么都看不见！他跟我说那是因为他被封了天眼什么的。说是封了天眼，能够让手艺更近一层，而我还没到火候呢！”
老蔡闻言，沉吟了片刻道：“就我所知，老姜可是没有阴阳眼的。而且，纸扎匠不需要看见这些东西，反而……”老蔡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手术室，犹豫了起来，道：“你爸瞒着你，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还是等他来告诉你吧！”
“不行！蔡叔，你现在就告诉我！”小姜的语气很是坚定，道：“我老头子，你知道的，有的事情，他不告诉我，我就不会问，不是因为他有道理，而是因为他犟的很，问了也没用。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不想他咽气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小姜……”
小姜并不是在咒老姜死，胡瑶反而从他的话语里面，听出了他的沉着冷静。
正是因为他在理智地面对发生的事情，才不得不做好最坏的准备。
“好吧……”老蔡最终还是松口了道。
纸扎匠虽然成天和纸人、纸马之类的贡品打交道，却并非一定需要阴阳眼。
纸扎匠这门手艺，说到底主要是为活人服务的，活着的人有祭祀的需求，纸扎匠才会有生意。
如果有了阴阳眼，反而会给纸扎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有些冤魂不散的鬼，会主动找纸人附体，这时候，纸扎匠如果有阴阳眼，就会被这些东西沾上。
如果看不到脏东西，纸扎匠反而不容易被沾上，也不会有鬼魂自己爬上来找纸扎匠索要纸人纸马，不会有鬼魂让纸扎匠给自己的纸人穿个旗袍之类的要求。
毕竟，很多时候，鬼魂自己的要求，在活着的人眼中看来，多少有些离谱。
而且，鬼魂可是没法用人间的货币付钱的。
所以，和老姜说的相反，纸扎匠如果有了阴阳眼，相当于给自己多找了一个甲方爸爸。
怎么想，这都是吃力不讨好，还很危险的事情！
听完老蔡说的，小姜没有说话。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已经锁屏的手机。
好半天，才终于看见小姜抬头，他点亮了手机屏幕，并没有解锁，只是看了一眼时间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出来……其实，我知道，老头子这么说肯定有原因。因为他有的时候，会让我一个人守店。每次这种时候，就会有些奇怪的客人上门。而那些客人们，大多就跟刚才的女生一样。”
说到这里，手术室的门，正好打开了。
一名护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道：“姜丁丑！姜丁丑的家属在吗！”
“在这里！”小姜应了一声，便被护士叫到了一旁，讲解手术注意事项。
而秦琳琳正好趁着护士开门的间隙，直接溜了出来。
她在胡瑶身旁坐下，神色紧张道：“你们要找的，姜丁丑？主治医生是马诗，我想我找到他了。”
“怎么样？”
秦琳琳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道：“我、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姜丁丑，他躺在手术床上，失去意识……呃……我想你不是想知道这个。他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不对，你们不是医生和家属，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姜琳琳自己排除了各种可能性道。
“都说排除所有可能性之后，就是最有可能的。”姜琳琳看向胡瑶，道：“不会，你们，是想问他的魂魄吧？”
胡瑶闻言，点了点头。
“我觉得有点儿奇怪……”秦琳琳做鬼的时间也不长，自己的情况都还没有太搞得明白，因此也不能说清楚老姜的具体情况，道：“他的魂魄，就在手术室里面，但是我跟他打招呼，他没有反应的。”
秦琳琳随后解释道：“之前有这种离开身体的魂魄，他们都会跟我打招呼，也能听见我说话。一开始，我以为他们都是普通病人，后来有一个告诉我说，他已经死了。”
生魂离体？
就算老姜现在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也不意味着他接下来仍旧没事。
“而且……”秦琳琳随后，说了一个让人震惊的话，道：“他的身体里面，有另一个魂魄。”
“什么？！”
老蔡和胡瑶有些激动的反应，显然引起了小姜的注意。
小姜拿着那一叠文件，就跑了过来，一脸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从胡瑶的角度，恰好可以瞥到小姜手里面的文件抬头：病危通知书！
“你让医生尽可能手术，实在不行，咱们转保守治疗。一定要到普通病房，ICU家属不方便探视。”老蔡并没有直说，而是交代了小姜几个注意事项，道：“你不用跟医生计较什么的，护士让你签的文件，你尽管签。”
小姜闻言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唰唰”地在手中的文件上签了名，递给了护士。
看到护士回去了，小姜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那个女鬼看到什么了？”
“喂！我有名字的，我不叫那个女鬼，我叫秦琳琳。”秦琳琳闻言，假装生气，却并没有真的介怀，道：“里面那个是你爸爸吧？你们父子的关系真不错，看你为他担心的样子，就知道了。”
父子关系真不错！
纸扎姜父子应该也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我从来没见过，原来人的身体里面，还可以有别的魂魄的啊？”秦琳琳以为只是她自己少见多怪了，不由得惊奇道：“还是说手术室里面的大家，都是这样的？那我以前手术的时候，也会这样吗？说起来，我好像真的有一次，就像是能看到自己魂魄离体一样的……”
“别的魂魄？！什么样的！”小姜急切地追问，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秦琳琳。
直到他伸出手去落了个空后，小姜才想起来：秦琳琳是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