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最后一枪 第29章 鱼跃龙门便化龙 II

作者:尚宇哲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29 02:4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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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地揉了一把脸颊,企图振作起来,刚要起身,背后火辣辣的痛感瞬间再次上头,刚才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走廊扶手一逼斗,除了感觉外皮留印红肿,好像脊柱也受到了损伤。

视线倒是逐渐不再模糊,身前满是坠落而下的砖石,环绕四周,哪还有一点儿别墅的样子,除了面前通往后院的建筑还屹立不倒,前门进来的这一片已经全部坍塌,抬头一看,弯月繁星尽入眼帘。

看着一堆砖石堆彻而成的废墟,我斜躺在这完好的一亩三分地上,往右观望,暂时没有看到通心粉和他小队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呐喊,毕竟我还是听不太清,脑子中的耳鸣声依然未消。

我长吁了口气,看到一队人马从后院方向涌入,大概十来个人的模样,皆是黑布蒙面看不清脸,一双眼睛一个鼻子的位置各剪了洞。

这群人进入废墟后二话不说抬枪便射,我身前看着像在哀嚎地受伤队员前一秒痛苦不堪,下一秒被子弹穿过头颅不再有生息。

我慌忙抬起枪扣动扳机,先是解决了一名枪口已经对向我的杂种,再调转枪口,分别干掉了我这一侧分流过来的几名敌人,本以为就此结束还在晃神,突然感觉到身前两股冲力炸来,还有一股疼痛钻入右侧胳膊,跟上次中枪的感觉大差不差。

我连忙调转视线,发现前门方向也涌进一批人,大概四五个左右,排前一人已经枪口对着我喷出汹涌的火花,这一枪的子弹擦着我的右耳上方太阳穴附近的头皮砸进后面的地里,新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把我从恍惚中拖拽了出来,我抬手扣动着扳机,不给对面再次杀我的机会,或许是之前又犯了不节省子弹的老毛病,四五发子弹喷出后,步枪开始宣告着清仓。

即便只有四五枪的光景,对面那个狰狞着看向我想要给我脑袋结结实实一枪的人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他身侧和身后的同伙有些在开了几枪之后被已经清醒过来的其他小队成员击杀,即便如此的狼狈,我们依然完成了反杀。

【FOX 2!FOX 2!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我听力逐渐恢复在悬挂于身前的耳麦中听到的第一句话,蜜瓜磁性的声音充斥着焦急难耐,我临近步枪弹匣更换的尾声,把空弹匣装进胸前空出来的弹匣囊之中,才点开无线电说我没事儿,让她们盯着后院,防止暗网组织的逃窜。

说罢,我又开始呼叫通心粉,让他给我报告位置,可是接二连三的呼叫都石沉大海,让我好不容易稳住的心又一次悬空。见迟迟没有办法跟通心粉联系上,我便开始呼叫土豆,结果发现连土豆也是没有办法联系上,我这次是真的慌了。

我连忙站起身,顾不上身体吃不消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开始朝我这一侧还存活的队员走去。

几分钟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五个人,此时已经五去其三,除了我还有一名幸存者除了完好无损但也是狼狈不堪,身前一片狼藉,破碎的衣袖,开裂的线头,脸上沾染着血水和尘土混合一起的污垢,就连防弹衣都出现了损伤。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着周边跟他朝夕相处的弟兄们,无法站起来和他谈笑风生吹牛逼,他满眼哀伤,却又很好的隐藏。

看到他,画面好似定格,回忆的浪潮把我抓向了当时站在科特对面的场景。虽然那个时候我举着手中的枪,局势一度剑拔弩张,但是却又因为两个人朝夕相处的感情,总有一种柔和填充在氛围里,犹然记着科特在我枪声中含笑倒下,他的眼神没有愤恨,没有悔恨,而是一种解脱。

反而是他的那股解脱,让我亦如这个队友一般满眼哀伤。

我不知道那三枪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我不敢回忆,每每回忆我都会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不是没有杀过人的雏儿,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菜鸡,恰好相反,如果说在树林中被击中手臂离着品尝死亡差着十万八千里,那么刚才擦破头皮的子弹则是婉如死神招手,差点儿坐在阎王身前唠家常。即便如此,科特于我来说依然是道坎,而这道心坎敲击着我的神经,我只能把它封存于记忆里,投掷进犄角旮旯的黑暗小屋。

我再次拍了拍这位队友的肩膀,似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宽慰,也不再做停留,踏步朝着土豆那边走去,想着看看他们的情况。

毫无疑问,战况着实惨烈,土豆满脸血污,死不瞑目地怒瞪着圆眼,嘴巴微张,身体因为刚才的爆炸断成了两截,下半身不知道是否已经被砖石掩埋,我望着他孤零零的上半身,心头一痛。挺精神健硕的小伙子,上一秒还对我笑脸相迎带我进入了那间农场房屋,怎么下一秒就如这般断成两截身首异处了呢?

他身侧幸存了一名队员跪着试图用手让土豆合眼,剩下的人皆是躺倒在血泊之中。有一个脖子血管被打爆正血流如注的残存者,一只手捂着脖子吐着血沫,另一只手朝着土豆的方向像是在抓着什么,眼神带着祈求地望着我,我看着他,指向土豆询问他是不是想到土豆身侧,他无法点头,眨了两下眼睛表示确定。

我走到土豆旁边拍了一下幸存者的肩膀,这位幸存者给我的印象深刻,一头金发到肩带着波浪,长得像个奶油小生,有股艺术气息,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普约尔,我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之前关注足球的时候,有个西班牙的球星也叫这个名字,头发也如这般潇洒。

我让普约尔去跟刚才的那名队友汇合,俩人先去探查后院,别再傻傻站在这儿被包了饺子。我则抱起土豆的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挪动到那名脖子血流如注的队员身边,略微惋惜的是,那名捂着脖子的队员已经断气,眼神渐渐失去光彩,却依然能看到那一抹柔情,手掌如鹰钩,僵硬的指向土豆。

我虽然不喜同性恋甚至见到还会厌恶,但这一刻我还是默默祈祷他们下辈子继续相遇。不过转念一想,这般想法属实不太尊重土豆的意愿,还是让贼老天自己看着办吧……

草草在这边画上一个句号,我握着步枪朝后院走去,草坪没有人,后门也没有开,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暗网组织在哪里。于是我把普约尔和另一个兄弟叫了回来,普约尔向我介绍了这个硕果仅存的战友,叫谢菲尔,可以叫他谢,我点头示意,指挥着他们到前院看看通心粉在哪里。

想到通心粉我怒火丛生,这个白痴在干什么?!

倘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介意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啊呸,去他娘的夜壶,直接给他拉泡屎灌进去埋地里!我面色狰狞地盯着废墟逐渐势大的火焰。

【先把刚才进来的人调查清楚,别忘了拿手机拍照。】饭一口一口吃,事一步一步做,看着这股将会有着窜天之势的火焰,我也不急于一时的去寻找通心粉,朝着普约尔和谢菲尔两个人说道。

三个人,除了我胳膊有伤,其他两个人动作麻溜利索,九具完好无损的蒙面尸体逐个被拖到后院草坪上摆成一排。蜜瓜在我们拖动尸体的时候再次联系着我,起因是狮子和乌克兰顺利完成任务,已经到达之前商量好的汇合据点。

死里逃生过后我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我让狮子和乌克兰暂时待命,让蜜瓜从后院绕道前院,探查一下前院什么情况,再返回后门接应我们。

火势逐渐失控,我盯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是二十二点二十五分。

二十一点四十五分行动开始,爆炸差不多在二十二点左右,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计算,警车本应该已经到了,现在却没有听到任何警笛,但即便如此,如此大的火势,这边的消防肯定是要出动的,不论如何,留给我们检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随着一具具尸体的头套褪去,一张张的面孔有熟悉也有陌生,我咬着牙,尽量控制着面部表情仔细扫过,前六个人在刚才通心粉的车里见过,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里面还有三个是充当先遣小队的精锐。

我说这狗日的通心粉怎么不在,合着悄不做声儿地阴老子呢?!

好好好,我气极反笑,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旁边普约尔也是破口大骂,也不知道是哪国语言,听起来跟西班牙语似的,这让我目光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换以前没什么,现在就不得不多转几个弯想问题。

我打开无线电让蜜瓜从前院多开一辆车过来,另一辆就地销毁。

随着视线停留在最后一具尸体上,通心粉的面孔终于出现,一样是怒瞪着圆眼,额头上有个明显的贯穿伤,脖子也被子弹擦过打断了一侧,此时一脸血污。

我越看越眼熟,转头问谢菲尔这具尸体从哪拖出来的,谢菲尔在我旁边满眼猩红地看着地上的通心粉,也不知道是没听到我的话还是不知道答案,就那样沉默地杵在原地,死死地看着通心粉这具尸体。

我拉开步枪的枪栓,对着通心粉的身体就是一顿突突,谢菲尔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回神了似的抖了一下,我视线一直停留在谢菲尔的脸上,看他回神我便松开扳机,再次高声询问他这具尸体从哪里拖出来的。

谢菲尔看着我摇了摇头,我把视线转移到普约尔,普约尔若有所思,表示通心粉的尸体一开始貌似在废墟上。

这让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从前门涌进来朝我开枪的杂粹是他啊!

………………

上了蜜瓜亲自开过来的车,我一脸疲惫地躺在后座上,车里有位蜜瓜队伍的小姑娘忙着给我们几个人包扎伤势,我胳膊里的子弹被取了出来,相较于第一次,我倒没感受到这次有怎样的疼痛。

狮子和乌克兰两支小队毫发无伤,带着诧异地看向只剩两辆车的我们,问着我土豆和通心粉在哪里?我半路从后排换到了副驾驶位,开着窗户招呼着他们,没搭理他们这茬儿,打出跟紧的手势,蜜瓜猛踩油门,如离弦之箭朝着酒吧驶去,身后三辆车陆续跟上……

酒吧不大,本身也不是重要的打击目标,仅是作为暗网组织用来无关紧要的走账洗钱和情报传递。

着实疲惫,尤其是受了伤之后,身体的疼痛让我打消了率队亲自破坏酒吧的想法,于是我通过无线电让狮子和乌克兰随意处理,蜜瓜因为之前全程没有参与感,一路在我身边碎碎念,想要一个立功的机会,哪怕是现在看到我没有喊她进去,更是加重了立功心切的喋喋不休,我无奈摊手,让她跟狮子和乌克兰一样随意处理,她才绽放出了个灿烂笑容。

三支小队花枝招展地朝着酒吧走去,让我不由无奈扶额,这么嚣张,真是不怕死。我也懒得计较他们这般行径,狮子和乌克兰两个人手中清一色的霰弹枪,两发喷死看门的安保,嘻嘻哈哈地进入建筑。

我掏出卫星电话给指挥部打去,汇报着通心粉临时叛变,五支小队已经去其二的局面。普伦西奇对于通心粉的叛变也很惊讶,询问着我是否已经完成任务,我又把现在的情况汇报给了普伦西奇,却招来了普伦西奇凛冽言辞,斥责着我通心粉既然已经叛变,那么刚才没有杀死的暗网组织成员现在必然埋伏其中。

这般言语瞬间让我直冒冷汗,也顾不得什么伤口,匆匆挂掉了指挥部的电话,掏出步枪开始指挥着在车里一起休整的谢菲尔和普约尔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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