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回警队？”邢龙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摆摆手让他不要说话，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最近发生的一切。
从最开始，第一次警局发生地府临世开始，然后到了后来警局里出现了事故，然后枪械库的的枪被转移了一部分出来，放在了队长办公室里。
事实上我一直没想明白，地下室里的那个塑料小球真的那么恐怖么？那东西看起来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球了，真的会摸一下就变成顾云那样么？
顾云很显然不是一个意外了，虽说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他买了人寿险，还有身前打的那通电话都非常说明问题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话，还有地下室里找不到的尸体，如果只是周诚为了转移调查放下的一种手段呢？他是一队之长，他如果动手脚，让两个亲信悄悄地把人转移出去呢？
我睁开双眼，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眼睛里喷着怒火。
“快点回警队，我想明白了。”
邢龙非常的犹豫，不过还是调转车头了，扫了我一眼：“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解释，你想明白了什么？”
“那些枪，周诚要回去拿那些枪。”
我已经想明白了。
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周大队的手笔罢了，顾云的死激发了对枪械室的恐惧，利用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球，就把所有人都吓得半死，从枪械室里不和规矩地拿出了不少把枪。
这些枪不是一直要佩在警察身边的，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要配枪。
在周诚的办公室里至少有七八枪，还有一些配在警察的身边，是专门的配枪。
最近江州的小偷忽然变多，我刚才还吐槽，难不成是小偷集团也冲业绩，这恐怕是周诚的调虎离山之计。
邢龙直接骂了一声娘，从刚才的犹犹豫豫，变成了200码的速度在开，我把警灯也挂了出去。
已经入秋了，天黑得变早，我们回到警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和邢龙疾奔下车，我差点摔个趔趄，一头撞在迎面的一个警察身上。
“这么着急上哪儿去？”
“周诚呢？！”
“他们不是在外面找周队呢么？”
我推开他，和邢龙两个人往楼上狂跑，邢龙问我会不会想错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不会想错，周诚一定会回来拿这些枪，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这些枪。
我想不通的是，如果长生会已经可以让地府临世了，那还要枪干嘛，召唤一些恶鬼出来，还不是想杀谁杀谁。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周诚的背影，就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门口的两个守卫已经晕过去了，生死不知。
我摸出兜里的瑞士军刀，指着周诚：“你他妈的给我站住，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邢龙脱掉了上衣，要上去和周诚动手。邢龙的身手比周诚好太多了，而且周诚又受着伤，所以当时我觉得这个事是十拿九稳的，一定可以把周诚抓回来。
周诚忽然转身，守在空气里划拉了几下，我看见空气中好像有火光燃烧出了一个卢恩文字，邢龙冲着冲着，脚一软就跪了下来，整个人扑在地上不动了。
“周诚，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就他妈的给我站住！”
周诚放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耳膜好像受了一次挤压，忽然耳鸣，然后耳鸣结束了以后，我感觉自己被包在了一层看不见的空气泡里，这感觉说不清楚，就是非常恶心的一种感觉。
“我就猜到你会追过来的，还好我早就做了准备了。”
我脑子里飞快转着，周诚的办公室正好就是审讯室的正上方。
“罗大柱是你杀的？！”我问。
“是他自杀的。”
“放你妈的屁，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从断电那天开始的所有的事都是你丫的一手安排的。顾云的死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周诚摇了摇头，他对我摊开了双手，我看见他已经拿到了七把枪，都插在他的腰上，看来他已经进过一次办公室了，不知道他现在又折回去拿什么。
“罗大柱不是我杀的，如果你不会猜到我回来拿枪，罗大柱也不用死。”
“我就知道！罗大柱的死根本就是你为了今天设计的，只有在这个地方你才能人晕过去吧。周诚，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眼前的周诚真的完全不是我认识人了，如果是以前的周诚，他现在绝对会一枪枪毙了自己的。
“秦征，你以为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无忧无虑地活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你那么好的运气。”
“放屁，你把枪放下。周诚，你手上没有沾过人命，你这个事儿最多就是革职，如果你今天从这儿带着枪离开了，也判多少年，你心里最清楚了，你爸和你妈怎么办，你替他们想过没？”我哀求道，“哥们儿，我求你了，你多考虑一点儿好么？！”
周诚苦笑了两声：“哎，我也有我要救的人。齐寰宇是我布出去的钉子。”
我一愣，忽然混乱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年前我就察觉到长生会不对劲，但我没有报上去，因为上面也有被长生会渗透的。这不难理解，你想那帮老头子有几个是不怕死的？我就找到了老齐，让老齐帮我渗透了进去。”
我心神一晃，不知道周诚是不是在骗我，我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投靠长生会。”
周诚踉跄了两步，像个醉汉似的，仰头哈哈大笑，笑着笑着道：“老齐不见了。我这么说你应该更能理解一点，老齐死了。”
我完全不能接受这说法：“怎么可能？！他也许只是暂时失踪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他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那电话是合成的！就是这让我更确定了，齐寰宇已经死了！”周诚道，“齐寰宇失踪的第二天，我就让人去找了，我布置了钉子去找张雪你还记得么？！”
我记得，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我还以为是在找到，所有周诚没跟我说。
“我的钉子在快递那儿看了半个小时，跟踪到了那寄快递的人。然后你猜在那栋大楼里我们找到了什么？找到了老齐被杀的录像。”
周诚用力地揉了一把脸，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我现在一回忆，确实，好像从那天起，周诚的状态就很不对劲。
“后来我就接到了老齐的电话，但是你也听出来了，这个电话是录音的，我就更确定他已经被杀了，如果他没被杀，根本不需要用录音。但是我不知道是谁通知了我，为什么要通知我，我想这个人和杀了老齐的可能是同一个人，在杀老齐之前让老齐录的录音，可是他又是怎么提前这么多天知道你会被长生会抓走的？啊，我想了很久，我想不通啊，我要疯了你知道么？！”
周诚拿着枪，双手用力按着太阳穴，眼睛通红，头上全都是汗，他踉踉跄跄的，忽然拿枪指着我，又忽然拿着枪指着自己。
“是我让老齐去的，我就要把他带回来。”
他已经完全疯了，我忍不住低吼：“但是他已经死了你又能怎么样？！”
“我要让他活过来。”周诚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你他妈的疯了，你和我都清楚，那就是一些邪术，根本不可能让任何人复活，你忘了张雪的爸爸了么？就算世界上真的有这种邪术，你杀了这么多人就为了救活一个人，你他妈的怎么想的？！”
我不想和他多废话了，今天是是可能让他离开这里的，我的刀指着他：“你要想走今天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周诚也没有要和我废话的意思，举起了枪，对准了我的脑门儿。
我心中一片寒意，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这样。
“周诚，我是长生会的圣童，这应该是假不了的，很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什么圣王。如果要让圣王转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等那天到了，我不会犹豫的。”他扣下了枪的保险。
“你他妈的疯了，你当警察是为了什么？”我拿着刀朝他走了过去，“来吧，你丫的要开枪就开吧，你今天从这里离开，我也会去找你，把你丫的腿打断了也要带回来。开枪啊！”
但是周诚的枪口稍微一侧，从我脑袋旁边指了过去，然后我听见身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声音。
我惊讶地回头，小朱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周诚的枪口是对准他的。
“住手！”还没来得及阻止周诚，他就一记手刀打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但我没有完全丧失意识，我看见周诚的脚进了办公室，然后他好像拿了一份合同一样的东西出来，我看见上面有我们公司的标志。
他半蹲在我的脚边说：“别让我再看见你，也别来找我，要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你别考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