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里了，小朱坐在我的身边给我削苹果。
我的脑袋疼得不行，一动就疼得要掉下来尝的，周诚这王八蛋可真下得去手，他怎么不一手刀把我的头砍掉算了。
“你醒了？”看见我睁开了眼睛，小朱很高兴。
我看见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心里有些唏嘘，妈的，也不说来看看老子。小朱解释说大队里已经乱成一团了，赵牧野是周诚的恩师，周诚出了这种事他逃不了干系。整个江州都乱了。
我问：“后来周诚没对你怎么样吧？”
小朱红着脸道：“别提了。”
原来后来周诚对小朱说，如果她和我结婚的话，自己那份份子钱就不给了，让小朱管着我点儿，别让我到时候嘀咕他。
“周队一定是有苦衷的吧。”
我心里百感交集。
不管我怎么给周诚开脱，他和顾云的死逃不开关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在刑警队的身份，说白了当初只是为了掩护周诚。周诚被停职了，赵牧野想继续用他，就让我当了这个顾问。
周诚出了这档子事以后，我当然也就不用再恬居这个顾问的职位了，可以继续回去跑我的保险了。
警局里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原来我看见瞿敏就想揍他丫的，现在几天不见，竟然还怪想他的。
周诚出事了以后，赵牧野很快内退了，我心里很对不起这位老局长，那么器重我们，我们却让他失望了。
我妈倒是挺开心，等我被辞退了以后，她才知道我在警局当过一段时间的顾问，回去把我劈头盖脸一通骂，还是我爸给劝好的。我妈一直说肯定是周诚给我带坏的，天天让我去当警察。
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问我妈：“妈，你不让我当警察有没有别的原因？”
我妈到嘴边的菜放了下来，有点紧张地反驳：“什么原因，没有原因，好好吃你的饭！”
我又不瞎，当时我就看出来了，这何止是有问题啊，这就差把理由写在脸上了。可我没继续追问，我妈要装糊涂，也许这是最聪明的做法，对一些无法抵抗的风暴，最聪明的做法可能就是把脑袋埋在沙子里。
但我不能这做，我还有很多人要救。
小朱周末来约我去新开业的广场，我兴趣寥寥，人生头一次，推掉了妹子的邀约。
小朱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失望：“小秦哥，我以后还能找你么？”
“找我干嘛，我一个臭卖保险的，又没什么前途，你好好干。”我心里堵得难受，可是我不能耽误小朱的未来。
挂了电话，门铃响了，我心说谁啊，大周末大清早的，我又没叫外卖。
拉开门一看，对门外这个人的造访我非常吃惊。
“怎么是你？”
王店长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穿着一身黑色的T恤，很干练，对我晃了晃手上拎着的两个塑料袋。
“啤酒和烤鸭，秦征，都是你喜欢吃的。”
她直接从我的身边走了进来。
我关上门：“我有叫你进来么？”
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已经脱掉了鞋，十个洁白的脚趾头踩在地上，调皮地动着问我：“我穿你的拖鞋么？哦，你的拖鞋在你的脚上。”
这是什么新套路？我脑子快短路了。
我这人对女人就是没点儿办法，只好把周诚的拖鞋拿出来扔给她：“穿这双吧。”
“男拖？你室友，我穿他同意么？”
“他不会再回来穿了，你不穿我也会扔掉了。”
“哟，怨气这么大。”她砰的一声开了一罐啤酒递给我，“来爽一口，有什么问题喝完了以后再说。”
我特想笑，大周末的，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人来我家把自己直当女主人一样，而我喜欢的女人刚刚被自己拒绝了。如果小朱知道我家的样子，肯定会骂我是渣男吧。
不过还别说，灌了两口酒以后，我的心情好多了，一屁股在沙发坐下，问她：“美女，你大清早跑来我家不会专程来送温暖的吧，你到底来干嘛的？”
我坐着她站着，从我的角度看她的腿又细又长。王店长是个标准的白富美，性格又不像一般的女人那样扭捏，盘着双腿在我的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然后她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把资料倒了出来，一一摆在我的面前。
她的包里都是报纸，照片，还有几卷录音带。
“这他妈的是什么？”我问，随手拿起来一看，报纸都是减下来的，全都剪的江州本地的惨案，十年前的都有。
她倒开了以后，一张一张摊开，我真不懂她要搞什么幺蛾子，就喝着酒看她折腾，美女就是好，在我家瞎折腾我都没意见。
要是欧阳在我家这样折腾，早就被我赶出去了。
弄了半天，她把整张茶几摊得满满当当，然后说了一声好了。
“你到底来干嘛来的？不要跟我说你要推销什么产品。”
王店长被我斗笑了，忽然从对面沙发走了过来，贴着我很近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让了一下。
她贴的更近了：“你躲什么躲，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擦掉呛出来的酒，道：“美女，你的胸贴在我的胳膊上了。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必介意。”
“噗，看不出你还是个小纯情。”
我没开玩笑，她的胸部真的贴在我的胳膊上，我穿的短袖，她穿着T恤。倒不是我有多纯情，我是担心孤男寡女的，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体内蓬勃的兽欲。
我连比带划地解释了一番以后，她没生气，反而看着我笑。太反常了，一般女人这个时候给我一巴掌就走了，我问她笑什么。
“你一定也不像圣王。”
我愣了两秒，其实当时我应该立刻反驳的，但当时我完全是应激反应，真的忘了要反驳，等我想起来要反驳的时候，我才意识道，这一两秒的停顿已经暴露了我。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她难道也是长生会的人？她爸爸是东阳国际的董事长，东阳国际和齐寰宇还有长生会各种掰扯不清，她会和长生会有关也很正常了。
我后知后觉地站了起来，摸着口袋里的刀，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来找我干嘛来的？”
她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又开了一罐啤酒，很放松地说：“我知道你是圣王啦，从十年前我就开始留意长生会了，不会错的，你肯定就是圣王。好了你放轻松一点，我又不是来杀你的，我也打不过你，秦征，你真的可以复活人么？”
我明白了，她不是长生会的人，她是的加入长生会来的。
但我还不清楚她的底细，她也可能是谁派来试探我的。
“你说的什么圣王我真的不知道，也没人和我说过什么。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能复活人的邪术吧。”
我试图放松坐下，但身体紧绷得很，一瞬之间，我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妈的臭娘们儿，弄死她！
这女人非常聪明，我上次就见识过了，她已经留意我了，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威胁，我不能让她活下去。
真可笑，一个女人来一个十世恶人转世的成年男人家，就不怕自己有去无回吗？
我看着她的脖子，很细，我两只手一用力就能送她归西。但是埋尸是个问题。
忽然，我从乱七八糟的想法中回过神来，她正盯着我就。
“对了秦征，我先和你说啊，不管你是不是圣王，你都别杀我。我能帮你，你不就是想把周诚带回来么?我能帮你，我对你来说很有用，我不但聪明，我还有钱，你杀我太吃亏了。”
被看穿了想法，我老脸一红，那个念头一下子从脑子里飘走了，如果我真杀人了，我和长生会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你是要找周诚的吧？嘻嘻，我留意你们很久了。圣王可以么？”
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妞太聪明了，我想什么都会提前一步被她猜到，其实这样聪明的人会让人害怕，可偏偏她还缠着我不放。
“你先别叫我圣王，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圣王。长生会里的说法不一，也没个统一标准，也没什么机构给我做ISO认证。”我郁闷得点了根烟，“先说吧，你到底找圣王干嘛？这个事儿可一点都不刺激，没什么好玩儿，要是你当富家千金闲得无聊想找刺激，我劝你还不如去约·炮。”
我估计说一些下流的语言，她完全没被转移注意力，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
听我这样半委婉地承认了，她很激动，差点儿没扑倒我的身上：“帮我复活一个人吧。”
“他妈的，你说点儿实际的好么？”我看她满脸的期待，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让她这么执着，“算了，你先说说是谁吧。”
她又从包里翻出来一张照片，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照片有年代了，照片上的女人梳着上个实际那种发型，看着只有二十几岁，手上抱着一个乖巧的女娃娃。
“她，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