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我看着手心的血，四处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看见。我的后背一阵发麻，这儿荒山野岭的，连监控镜头都没有一个，他怎么会知道我刚刚发生的事儿。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本来就很恶心了，现在我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监视到我的。这都能看见，那我平时挖个鼻屎他不都看光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杀人舒服么？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大礼，你要是还喜欢，我还可以再送你一个。”
“操！”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忘了手心有血，这下抹了自己一脸的血。血腥味激得我一阵燥热，看见树都想直接砍了。
视线天旋地转，我找了棵树靠着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
“这些事儿都是你干的对么？”
“我只是想让你习惯杀人的感觉。你要醒过来，早点醒过来对大家都有好处。”
疯了！一群疯子！手机被我捏的咯咯作响，我真差点儿一冲动把手机砸了。
他在暗，我在明，我想揍他，都不知道该朝那个角度下拳。
继续这样下去，不是我被警察抓到，就是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能不能放过我啊。”我真的累了，我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和他们反抗，以前还有整个刑警大队帮我，现在我就一个人了，但我连斗篷男的底细都还没摸清楚。
今天只是让我杀一个人，下一回鬼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来！说不定会逼我对我的家人下手。想到这我就不寒而栗，那我宁愿自己先死。
回想起这所有的事，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老老实实地当一个业绩一般的保险业务员，我他妈的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这是你的使命，我会加速你的觉醒的，你自己要是配合一点，就能少吃点儿苦了。快点儿醒过来，来当我们的王。”
这家伙完全没听我说话，我嘴里憋着一句神经病没骂得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了。
现在斗篷男已经疯了，天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了，我又饿又困，不管怎么说，我要先离开这里。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白天的天气还挺热，但晚上的温差很大，晚上睡在这个地方能把我冻死。
我的手机还有点，我用地图定位了一下，这地方离江州市区20公里，不算远，不过要是靠脚走回去还是很费劲的。我本来想报警的，可自己这一身血的样子，可能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就先让警察给逮起来了。
那两个家伙是职业杀手，手上肯定不只我一条人命，我相信他们也不敢报警。等我换一身衣服在去警队。我这是防卫才杀的人，应该不会让我背锅的。
这样一想，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正好肚子饿得不行，咕咕直叫，不能再在原地等下去了，要不然我就要吃树皮了，而且如果真饿晕在这地方，我更走不出去了。我也没敢从树林里爬到下面的高速沿途上去，因为我不想让人看见我满身是血的样子。
当时我是抱着一个侥幸。
我虽说不是警察，但周诚是警察，天天听他说案子，长时间耳濡目染，我对这种案子也有个大概的了解了。虽说我是为了防卫才杀的人，那也算是防卫过当。说不定这家伙的老哥没死，送到医院去救活了——姑且认为有这种美剧里的奇迹发生吧——我也可以不用背这个罪名。
别笑话我的眼界短浅，任何人在那个时候都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的，谁都不想坐牢。
一路上我就凭着一股劲儿按照指南针的方向往江州走，我是顺着高速公路走的，以免脱离主干线太远了。走到十公里的时候，天已经深黑，我有点佩服自己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我不敢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肚子就饿得不行，两条腿酸的像是灌了铅一样，疼的直打摆子。我几乎只能扶着树走了，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候斗篷男别说让我杀人了，我就是杀一直老鼠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一股强光扫过我的眼睛，我以为是哪个缺德的开了远光灯，骂了一句死妈，同时闭上眼睛。
“汪汪！“
“那儿有人，谁在那儿？！快，过去看看！“
听见狗叫和人跑过来的声音，我心里犯嘀咕，这地方还有晚上寻山的？但等我眼睛睁开了一看，就意识到不对了，追过来的人都穿着警服，这些是警察。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几步，我身上这一身血衣可说不清楚。
出于直觉，我转身就跑，其实当时我没想跑，也不知怎么的，腿就不听使唤地调头就跑了。
“站住！“刚才灯光已经照到我了，我这一跑，警察马上就追了上来。我忽然想起来我妈说过，这个时候觉得不能跑，要不然警察会放狗来追我，这些警犬会扯我的腿，我赶紧双手举过头顶，大叫：“误会误会！”
其实这个时候我应该先把上衣脱了的，警犬闻到血的味道一定会冲上来，但我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警犬已经冲到我的面前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喊两句，警察已经飞上来把我扑倒了，我的眼前一黑，脑袋被用力地按在泥里，他们将我的胳膊掰到了身后，然后有两个人压在我的背上。
我在心里问候了这两人的亲妈，他妈的，多少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啊。
“报告报告，嫌疑人秦征已经抓获。”他把我两只手从背后上拷，拉我起来，“走！”
“你，你说什么？谁杀人了？”我心里有点虚，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我赶紧道，“我是自卫，你们要调查完了才能乱说话，我不是故意杀人。”
“哟，这不就是周诚的哥们儿么。周诚辞职了，你秦征就杀了两个人，我早就觉得你小子不是好东西。”
两个人？我什么时候杀了两个人？
我急了，人命官司的黑锅我可不会随便乱背，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放手，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杀两个人！那两个人是杀手，要杀我，我完全是自卫。你们这群傻逼，我差点被活埋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这个时候出来充什么英雄好汉？！”
“这些话你留给警察说吧，你拿枪打穿了人家的太阳穴，这也算是自卫？”
“我没有枪啊！你们抓错人了。”
“咱们有目击证人，亲眼看见你开的枪，有什么话上法庭再说吧。”
一定是斗篷男干的，他可以把自己易容成和我一模一样！我终于明白他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他说的会让我更快地觉醒。
我被警察从树林里押了下去，下面的警车停了好几辆，还有狗和持枪的警察，高速公路的这一段已经被封路了，警车顶上的警灯把人脸上照得红一阵蓝一阵，我心里一片茫然，感觉自己已经和死了差不多了。
他们将我押上警车，留了一个警察在旁边陪我，我身上的手机，匕首全都被收走了，拿走瑞士军刀的时候，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周诚的爷爷说，这个刀是给我辟邪用的，这刀也确实给我辟邪了几回，现在这刀如果被收走了，那会不会出事。
我想把刀拿回来，可这刀子入案证，除非有负责人的签字，否则是拿不出来的。我看见拿着我刀的警察从车窗前走过去，下意识地就探头，车窗本来没关上，坐在我旁边的警察以为我要逃，扑上来，我的脸直接撞在车窗上，鼻梁被撞得生疼。
其他警察听见了动静立刻跑过来，对着我举着枪：“别乱动！”
妈的，这群警察怎么会蠢成这样！平时看不出来，还以为周诚把队伍带的挺好的，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群蠢货。
“我头都没伸出去，能逃得掉么？难不成我还能头飞出去先逃个头？！”那警察也意识道自己紧张过头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承认错误。
我隔着窗户看见了一个熟人，东阳去的孙副队长，孙阳，孙阳也隔着车窗户看见了我。
“孙队，今天你带的人，过几天就会证明多给你丢脸了。”
孙阳敲了敲窗户，让那警察把我松开，我活动了一下脖子，今天脸都被撞两次了！
司机把车窗摇了下来。
“那是法庭判，我们只负责抓人。而且你也看出来了，这儿不止我们东阳区的警察，整个江州的警察都出动了，能调动这么大的警力，秦征，你这辈子也足了。”
我心里咂舌，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除了杀人以外，斗篷男还做了什么？
说我不害怕是假的，这个斗篷男就是个疯子。
“至于么？死了一个职业杀手，你们全市出动，就不怕被人调虎离山？据我所知，江州最近也不太平的。”
“你跟着周诚那么久，知道得不比我少。”他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对我冷笑了一声，“最近长生会又在闹事了，可不用担心，他们的圣王在我们的手上了，不是么秦征。”
我的手脚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