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汉唐之蟒雀吞龙 第62章 闻贼三策

作者:东山云深处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26 14: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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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皆有因缘。

否则,无缘无故敲人门牙?这是什么嗜好!

定是那算命先生孙秀!

张恕忽而一惊,下意识摸摸门牙,硬硬的还在,真让人后怕呢。随之一乐,哈,孙秀这是要“以牙还牙”啊,谁让俺撞掉他门牙呢。

尹孟德笑道:“多亏刘头领阻止!”

又是刘雄仁,此人恩德不浅!

张恕忽又想起,刘雄仁曾说自己乃是“恩公至交”,有心相问孟德,转念一想,八成是刘雄仁信口胡诌,不过是为了救咱性命!

不问也罢。

二人走了少半日,平原陡然变成山区,渐走渐高,只见梯田层层叠叠,或大如鲸,或小如牛,各依形势,巧夺天工。偶或云雾缭绕,气象万千,煞是好看!

尹孟德道:待到春耕之时,水光粼粼,抑或稻熟之日,遍地金黄,更是好看。

“那是什么?”,张恕顺手一指,右侧有个山坳,地势稍平,密密麻麻有些土丘起伏,土丘间似有青烟一缕。

尹孟德道:“是些坟茔。山中平地金贵,各村有人去世,统统埋在此处。”

张恕便不再问。

田间小路曲曲弯弯,二人爬上山巅,尹孟德拉住张恕,回身遥指山下道:“贤弟你看,此地形势如何?”

此时登高望远,山川形胜尽在眼底,此地地形甚是奇怪,好似一个天造地设的巨盆。

中间是盆底,一马平川;边缘椭圆,圆润齐整,方圆恐不下百里;周围群山环绕,山高千仞,抄手相接,并无一处山缺,围拢成硕大的盆壁,大部石壁直上直下,滑不留丢,极难攀爬。

半空几片浮云,如轻拢薄纱,白云之下,隐约有小河蜿蜒,苍鹰盘旋,田舍农家错落有致,只疑仙匠妙手,在此作画!

见张恕看得出神,尹孟德又道:“此处可是秘境宝地!你可知孙秀兄?”

张恕疑道:“是那算命先生,与他何干?”

尹孟德点头:“孙秀兄可是八卦通神,算无不中!据他说……”

张恕截道:“卦象无稽,岂可尽信?”

尹孟德道:“欸,不可不信!前日,孙秀飞鸽传书,说袖课一卦,云‘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主必获仇人,让我等早作准备,当晚果然擒获贤弟……”

张恕一笑,这厮只不过偶然发现自己行踪,却假借卦象,示人玄奥,真会装神弄鬼!

见张恕不再反驳,尹孟德续道:“据孙秀讲,千年之前,此地乃是逍遥井,西王母率天女在此浣纱,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这算命先生倒也有趣,其胡说八道的功夫,堪比“极乐道”那位“王上人”!

张恕心中一乐,假作掐指一算,一本正经道:“不然,不然,孟德之言大谬也!孙秀算得他人,算不得自己。”

尹孟德大奇,愿闻其详。

“数千年前,孙秀乃一谪仙,久慕天庭,日思飞升之计。西王母不知其心诚否,便命侍女垂下一绳,一端系于宫前石蛋之上,令孙秀攀绳而上。”

尹孟德一脸困惑,这简直信口胡言,不知所云。

“孙秀大喜,日夜攀爬,不辞辛劳。爬了九九八十一日,才爬到一半,适逢共工氏与颛顼帝相争,头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日月星辰移焉,霎时地动山摇。”

孙秀还有那么大来历?颛顼帝都出来了!尹孟德只疑张恕瞎扯,看他偏偏说得认真。

“孙秀大惊,猛力一扯,那石蛋滚落尘埃,正巧砸在此处,不想砸出如此大坑!……可惜孙秀和石蛋都跌得粉碎,到如今,天坑田地之下还有无数碎石。”

张恕言罢,盯着尹孟德,似笑非笑。尹孟德惊道:“贤弟学问真大,农夫耕田之时,果然时常犁出碎石。只是,孙秀一人怎能扯动偌大石蛋?”

张恕忍俊不禁,指着孟德,大笑不止。

尹孟德猛然醒悟,擂了张恕一拳,骂道:“你是说……孙秀扯淡?”

二人捧腹大笑一场,继续赶路。刚走几步,尹孟德复大笑道:“贤弟啊,我看你最能扯淡,骂人却绕这么大弯儿!”

翻过山巅,张恕有些傻眼,只见峰峦岌岌,危崖欲倾,怪石嵯峨,树木杂生,藤萝遍野,鸟兽无踪。任他自幼行猎山林,也是难寻出路!

尹孟德见张恕发呆,笑道:“贤弟,愚兄所言不差吧?!此处出去最近,也最好走,只需五日便到官道。”

张恕惊道:“此处死寂无声,像是绝地,这还好走?那最难行处却是如何?”

尹孟德笑道:“还有一处能行,脚程快者只需一月。最难行处却是未知,恐怕出发时还在吃奶,到达日连孙子都生出来了。”

张恕笑道:“孟德兄也来说笑,弟兄们擒我至此也走此路么?”

尹孟德略一沉吟,哈哈笑道:“不错,来时走了六日,贤弟身躯颇重,众兄弟可累个够呛。”

张恕大摇其头:“小弟风闻众弟兄神通广大,惯会腾云驾雾,何须六日,我看半日即可。”

“此言何意?”,尹孟德不知他又要扯什么淡。

“孟德兄你想,众弟兄接到孙秀讯息,多半日内便出得山去,擒住小弟,如此说来,众兄弟定会腾云驾雾无疑。”,张恕看着尹孟德,一脸坏笑。

尹孟德窘道:“这个,贤弟说笑,弟兄们恰巧正在山外办事。”

“这就是了。”,张恕心中暗笑,这尹孟德诚实君子,真不会撒谎。料想另有密道进出此地,只不便透露给外人罢了。

二人在密林中左右穿梭,脚下松软难行,举头暗无天日,全凭尹孟德引路,也不知他如何辨路,让人看不出门道。半晌眼前一亮,终于走出密林,面前却是断崖,张恕扒着岩石下望,只见壁立千仞,云雾在半山缭绕,不免一阵心虚。

尹孟德解下包裹,取出一条绳子,又粗又长。他将绳子一端在崖边巨石上系个死扣,率先缘绳而下,很快消失在云雾之中。良久,忽见长绳抖动,张恕如法炮制,也紧抓绳子,足踏石壁,小心翼翼下滑。

忽然脚下一空,裤脚一紧,身体失衡,向山壁一侧荡去。张恕一惊,赶忙抓紧绳子,定下心神,却是尹孟德扯住他双腿,拉入一个山洞。

仔细一瞧,山洞颇大,孤悬半山,有些藤蔓从山下爬上来,爬进洞中,纵横缠绕,倒似给山洞铺了个粗毯,真是神奇。

尹孟德二话不说,抓住藤蔓,向山下爬去。张恕见一个小黑点儿似乎落地,也攀藤而下,直到脚下一实,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

举目四望,一川碎石,山溪滚滚,怪不得适才在半山听到水声。一棵大树横卧山溪之上,恰巧铺成一座天然木桥。那树主干粗要两三人抱,长约数丈,树根有一半撅出地面,张牙舞爪,胡乱指向天空,树干有些朽空,枝叶零落稀疏,不过它还活着,生命可谓顽强。

尹、张二人足踏大树,跃到对岸。又攀着藤蔓爬山,如此忽上忽下,爬过四个山峰,三处悬崖,天已全黑。二人都有些倦乏,便找块石头坐下,就地歇宿。仰观疏星,俯饮山泉,伴着山风,嚼些牛肉干,如此平常之物,此时格外味美。

如此晓行夜宿,连行了三日,山势雄奇,处处凶险,是夜天色昏暗,张恕道:“天色已晚,山行危险,须寻个地方安歇才是。”

尹孟德点头:“此言甚是,前面小山背后有个山洞,干爽宜人,不如前去安歇。”

二人手脚并用,不多时便翻过小山山巅,山背后树木甚少,夜色下巨石散列,似猛兽踞坐,令人后颈发冷。正不知山洞却在何处,张恕正待发问,尹孟德一声轻“嘘”,顺他手指一看,一只巨石,好似卧虎,“卧虎”之后,似有光影舞动。

尹孟德蹑手蹑脚上前,张恕轻身相随,二人伏在巨石上,探身下望。只见十数丈外,似是个山洞,一株矮松,遮住半个洞口,洞内火光闪烁,树影随之跳动,似鬼舞魅影,暗夜中令人分外胆寒。

荒山野岭之中,历来鲜有人迹,尹孟德轻声道:“不知何人夜行,先占了山洞。应该是山中兄弟……”

张恕轻笑道:“你怎知是人?不是山魈木魃?”

一句话唬得尹孟德头皮发麻,一阵山风偶起,那火光似乎透着诡异,比寒冰还冷。

曾听罗洪闲扯,说有本古卷《东皋志怪》,记有山魈木魃作祟,钻木取火,学人语呼行人同饮,擒而烤食,如吃野味云云。张恕此时忽然想起,是以一句戏言出口。

见尹孟德发懵,张恕乐道:“孟德兄莫怕,我们去抓个山魈玩玩。”

尹孟德还未答言,忽听一人说话:“此地如此蛮荒,真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谁说不是呢!不知邬兄此去有几成把握?”,另外一人搭腔。

“哈哈,娄老弟你就瞧好吧,还有人不爱荣华富贵,偏喜欢穷乡僻壤吗?”,先前那人笑道。

“万一不成呢?”,第三人冷然道。

“万老弟,你忒也穷担心,那家伙精能着哩,又不是傻子!”,那姓邬的咆哮道。

“万老弟,我有三策,可保万无一失。”,又一人慢条斯理,不慌不忙。

“蒯兄有何高见?”,听声音,是那姓娄在问。

半晌无言,山谷中陡起一阵旋风,洞口衰草折服,矮松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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