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汉唐之蟒雀吞龙 第63章 装神弄鬼

作者:东山云深处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27 14:3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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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魈木魃阴谋暗。

荒岭野洞夜火明。

尹孟德和张恕唯恐对山中不利,侧耳细听。

“蒯老大,你这人真是不爽快!”,姓邬的急不可耐。

姓蒯的嘿嘿一笑:“上策乃是……攻心。”

“怎么讲?”

“凭公子的高风,邬老弟的交情,再加在下的舌头,令其倾心来投。”

姓邬的鄙夷道:“这个自不必说!”

尹孟德眉头紧锁,这些人是说客?为谁而来?看看张恕,也是一脸茫然……

“中策如何?”,姓娄的问道。

“火并!”,姓蒯的成竹在胸。

姓邬的几乎失笑,骂得粗鲁:“这还中策?屁策!比茅厕还臭!就算你我四人齐上,也未必胜得了他!”

“何况他手下好手甚多。”,姓万的也不以为然。

姓蒯的嘲弄道:“瓷脑!群雄不能并立,一山不容二虎,岂无可乘之机?”

“你是说挑起内斗,找人取而代之?”,姓娄的发问。

“轻声!小心隔墙有耳!”,那姓万的格外谨慎。

姓邬的骂道:“万老弟,就你怂人怂胆,这里别说是人,连鬼影也无半个!”

“他们凭啥就猛虎相争?不能兄弟和谐?”,姓娄的不以为然。

“就是啊!”,姓邬的随声附和。

“哼,不争只因山人未到,肥肉上门岂得不争……”,姓蒯的洋洋自得,妄称山人,自比高士,忽觉此句大有语病,似乎自己成了上门“肥肉”,便停口不言。

那姓邬的笑道:蒯兄不瘦,“肥肉”当得地……余人亦笑:当得地,当得地……

去去去去……姓蒯的一阵臭骂。

尹孟德听得心惊,这些厮居心叵测!挑动内斗取而代之,取谁而代之?山中只有郭大哥说了算……

“下策又是怎样?”,姓万的从容问道。

姓邬的不耐烦道:“你他娘的就知道下策,下,下,都下策了,还能怎样?拍屁股走人吧。”

姓蒯的一阵冷笑:“非也,下策便是……聚歼。”

“我说你这人能靠点儿谱不……”,姓邬的声音焦躁。

“待其两败俱伤,聚而歼之,虽不能为公子所用,却为国除害,永绝后患。”,姓蒯的夺过话头,冷得瘆人。

“就依蒯先生高见!”,此人说话干脆,不怒自威,先前一直沉默。其余四人顿时不再争论。

山中一片寂静,偶尔只听得柴火噼啪之声。尹孟德虽不知这几人究竟何为,但听其言语,来者不善,绝无好意。

张恕眉头紧皱,他早已听出洞中五人是谁,正是自己追寻过的白面公子一行!这些人怎么听着像是来招兵买马……不过他们阴险毒辣、无甚节操,连盗掘大将军冢之事都干得出来!此来恐于山中不利……

尹孟德轻声道:“此地不可久留,走!”

张恕笑道:“我且吓他一吓!”

言罢站直身躯,哈哈大笑,声震山野:“尔等奸谋,某已尽知,还不速速受死!”

一个黑影飞出洞来,并无片刻停顿,恶龙出渊,直扑张恕。此人于黑暗之中,辨位之准,应变之疾,令人骇然。

张恕一惊,那人双掌骤至,迅如惊雷,不及反应,掌风已然及胸。那人正以为一击必中,谁想张恕垫步拧身,陡斜半尺,已卸去八成掌力,顺势左右纯阳,“双阳鼎”澎湃而出,正击在那人双掌之上。

那人惊叫一声,身形急速倒飞,咔嚓一声,将洞口矮松撞折。洞中余人刚好出洞,叫声:邬老大!一边赶忙扶人,一边准备迎敌。

张恕乘势倒飞出数丈,尹孟德头前带路,二人飞一般下山遁去,一口气跑出十余里。

黑夜无边,洞中之人不知虚实,不敢追赶,观望半晌,骂骂咧咧重又入洞,是夜格外小心。

张、尹二人停住脚步,见无人追来,找块山石坐定。孟德道:“这几人说话怪里怪气,恐于山中弟兄不利!”

张恕点头:“这几人定非善类。”,便说起这五人日前行踪,自己如何追踪而到中樵古镇,以及僻静山谷中陈大将军冢被盗之事。

受父亲张铁锅熏陶,兼受秀才罗思礼教诲,张恕礼敬先贤,凌强扶弱,颇知恩义,对盗墓之事尤为义愤。尹孟德却道:“盗墓倒是没啥,俺也干过。”

张恕瞪他一眼,不再言语,心道这草莽汉子虽然仁厚,终有几分匪气。

尹孟德道:“明日你我加快脚程,送贤弟出山后,我便赶回山中报信,让众兄弟早做提防。”

张恕摇头道:“事不宜迟!反正小弟并无急事儿,不如明早咱们一同赶回山中。”

尹孟德大喜,抖擞精神,带张恕又奔出十数里,寻得一处巨石,石高数丈,顶上甚平,正好安歇。次日早起,便沿原路火速返回。

……

山口一座柳林,林中几间瓦舍相邻而建,瓦舍前一盘硕大的石磨,石磨旁聚着一群汉子,吆五喝六,好不热闹。中间两个大汉,睁大双眼,紧紧盯着磨盘上的竹制骰盅,似乎大气都不敢出。

“开!”,一人大吼一声。

“唉!”,左首大汉惨叫一声,十分懊丧。他伸手搓了搓面皮,骂道:“臭手臭手,再来再来!”

右首大汉笑道:“徐二,你连裤子都输光了,拿什么再来啊。”

众人哄然大笑。那徐二骂道:“你狗日的罗三,先给老子记上,算老子借的。”

罗三笑道:“你都记了三十笔了,拿什么还啊!”

人群中有几人劝徐二罢手,徐二挠挠头,咧咧嘴,骂道:“狗罗三!怕什么,下一把老子准赢!”

罗三哂笑道:“这话你都说了二十九遍了。不赌了,不赌了。”

徐二一巴掌拍得磨盘直晃,怒道:“罗三,你狗日的休想赢了就跑!”

“不赌,除非你把钱先还了!再说郭大哥不让赌钱。”,罗三收起骰子,态度坚决。

徐二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罗三,赢钱了想起郭大哥来了!郭大哥就不该收留你们这些丧家之犬!”

这话说得犹如投枪匕首,扎人心窝。

罗三闻言大怒,额上青筋暴起,骂声粗话,霍地一拳向徐二打来。徐二更不示弱,挥拳架住,飞脚便踢。人群便分成两伙,各自帮拳,一片混战。

忽听有人大喝一声,声如霹雳:“谁这么不要脸!愿赌服输、欠债还钱懂不懂?”

众人停止打斗,跳出圈外,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五个人。骂人的是个虬髯莽汉,膀阔腰圆,面赛獬豸,煞气逼人。莽汉转脸骂道:“罗三你个狗日的,还这么好赌!”

罗三只是嘿嘿傻笑,躬身一礼,更不多言。

徐二喝道:“黑厮多管闲事!你是何人?”

“臭小子,你还不配问你邬大爷!”,话音未落,一掌向徐二头顶拍落,徐二忙举臂遮挡。只听一声惨叫,肘关节已被拿住,手臂反剪背后,动弹不得。

众人大惊,徐二身长力大,武艺也算精熟,不料被这姓邬的一招制住。正要分解,姓邬的一脚将徐二踢个筋斗,大喝一声:“带我去见你们郭大哥,就说邬蛮子来了。”

慑于此人威势,众人不敢忤他,徐二瞧他不注意,带三五人飞奔而去。另有十数人半簇拥半防备,带着邬蛮子一行穿田过村,行得不紧不慢。

行了半个多时辰,前面横过一条小河,宽不足百尺,曲曲弯弯,岸摇垂柳,水如碧玉。一弯小桥飞架两岸,青石桥面,宽仅二尺。桥上两个五大三粗的村汉,不知为了何事,正吵得不可开交。

邬蛮子喝骂道:“你两个夯货,赶紧给老子让开!”

两个村汉充耳不闻,反倒四臂相交,如犍牛角牴,扭扯在一起。邬蛮子大怒,走上前,一把抓住一名村汉肩头,用力一扳。

村汉纹丝未动,邬蛮子面露诧异,双掌猛推,仍是纹丝不动。邬蛮子大怒,蹲个马步,运足千斤蛮力,缓缓推出,两个村汉身形略晃,旋即稳住,再也不动。

相伴的十数人大声喝彩。

邬蛮子惊怒交集,一脚飞踹。那村汉恰巧被对方扭起,身躯凌空乱摆,双脚乱踢,笨拙无比。邬蛮子竟然没有避开,一个不提防失了重心,噗通一声,跌落水中。刚要破口大骂,连喝数口冷水,赶忙一阵狗刨,狼狈游向岸边。

山中那十数人更是一阵哂笑。

姓娄的也颇为惊异,一张黑脸像个酱茄子,上前喝道:“你两个蠢货,再不闪开,老子可要动粗了!”

村汉依然无动于衷,姓娄的嚯地一拳击出。村汉似毫无觉察,姓娄的却顿足而起,腾起老高,意欲从村汉头顶掠过。

怎么这么巧,二村汉似是同时爆发,各自扭动对方身躯,一起跃起,凌空一撞,姓娄的闪避不及,跌入水中,甚是狼狈。

围观十余人哂笑变成了大笑。

姓万的摇晃着大胖脑袋,连道邪门,刚要向前,邬蛮子正爬上岸来。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直向桥上冲去,被姓蒯的一把拉住,口中兀自大骂不休。

那年轻公子翩然向前,拱手一礼道:“小可黄尚,烦请二位壮士借路。”

一名村汉骂道:“皇上?皇上也管不了老子,等老子打完再让!”

另一村汉笑道:“这小哥倒是知趣,要不我们的架改日再打吧。”

先前村汉耍横道:“不让,就是不让!”

忽听一阵大笑,众人都是一愣。

是那姓蒯的!

姓蒯的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骂道:“刘雄仁,你个狗日的装神弄鬼。”

一名村汉转过身来,黑脸膛,美须髯,目光沉静,正是刘雄仁。刘雄仁微笑道:“蒯大鹏,你他娘的还没死啊!别来无恙?”

蒯大鹏笑道:“死不了,少罗嗦,赶快让这位兄弟让开。”

刘雄仁面色一沉,骂道:“先让那姓邬的过来给老子磕头赔罪。”

却是为何?蒯大鹏一笑。

哼,明知故问,这厮敢对山中兄弟动手!

什么山中兄弟,那输掉裤子的赌徒?蒯大鹏错愕道:“你狗日的当真不知好歹!你手下兄弟给人欺负,说什么……丧家之犬,邬老大气愤不过,替你出头,反倒错了?”

刘雄仁不动声色。

蒯大鹏微微一笑,摇头叹道:“想当年雄仁老弟纵横江湖,潇洒快意,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不想如今性子这般窝囊绵软!想是寄人篱下,矮屋常低头吧,哈哈。”

刘雄仁面色陡然一紫,旋即一黑,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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