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九子鬼母的名字还是在李家村，当时李国利把一些生下来没人要的小女孩杀了去喂九子鬼母。
我的喉咙顿时发干，眼前发晕，这是巧合吗？
“你先把所有的死婴都取出来，老郑还能活吗？”
“不好说，他可能还是会因为严重的感染而器官衰竭……”
陆医生见我确实很担心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他会尽力的。
九子鬼母，咱们又是九子鬼母，我做在走廊上的长凳上，嘴唇在发抖。还有一件很不对劲的事儿，齐寰宇破坏掉了阵眼以后，所有的鬼婴都已经和地府一起消失了，可老郑肚子里的几个肉块为什么好没有消失呢？
光是看着那些鬼婴就够恶心的，在想想那些鬼婴儿竟然在老郑的肚子里待着，我就快恶心吐了。
这件事不简单，我现在有点庆幸自己没收下那个大红包了，这个事里一定有非常可怕的秘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我揉了一把脸，窗外的风吹得我清醒过来，我这才发现殡仪馆的两个领导也还没走，正在一边商量着什么，表情很严峻的样子。
老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门卫，竟然也要劳驾两个领导过来，这两个领导只是过来封嘴的。
可是殡仪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正常人的思路不都是快点儿查清楚吗？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时不时还对我指指点点的，弄得我心里很不爽。他们很警惕，时不时看我一眼，我假装没注意他们，低着头玩手机，其实我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看着二人。
可惜听不见他们俩在说什么，直觉告诉我，他们两人好像在谈论我。这就见了鬼了，殡仪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警察在殡仪馆调查取证，这两个领导这时应该在殡仪馆主持工作才对啊。
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感到后背发毛，总觉得这两人的背后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郑重的手术室终于成功了，医生把九个肉块装在一个玻璃瓶里，问我要不要看看。我胃里一阵翻腾，连忙说不用了，我不想看这么重口的东西。
“那我们直接处理掉了，他家属也不要……”
“陆医生，等一等。”陈馆长快步走上来，“这是郑重的东西？”
“肚子里取出来的……肿瘤。”陆医生没说是死婴，毕竟那也太惊悚吓人了，“有些病人会取走自己火化。”
“郑重肯定不会要。”
“他家人都不愿意再来医院了。”陆医生苦笑道。
陈馆长点了点头，道：“郑重那老婆我知道，以她的脾气是肯定不会管郑重的事了。不过郑重是我单位的员工，我们单位对这种事有些讲究，要不然不吉利。这东西你交给我吧，等郑重醒过来我再给他。”
几块肉块而已，陆医生当然无所谓，就交给了陈馆长。但陈馆长接过玻璃瓶的时候，金丝眼镜底下的眼神中露出了疯狂的贪婪之色。
我的心里咯噔一跳，这眼神我肯定不会看错，可陈馆长要这干嘛？
陈馆长很防着我，把瓶子收起来后，对我微微一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我跟了两步，陈馆长忽然站住，我差点儿撞上去，虽然他没说话，但眼神里那种藏不住的喜悦很明显。
“你找我有事？”
我张了张嘴，临时之间实在编不出借口了，只好作罢，眼睁睁地看着陈馆长带着东西走了。
可我真的想不通，他要这肉块干什么？难道，他知道这些肉块根本不是什么肿瘤，这些是地府的死婴的肉块！
我快步追了上去，可陈馆长已经消失了。电梯显示正在往下，肯定是陈馆长已经下楼了，我一拳捶在电梯门上，要是想再追肯定是来不及了的。
我颓然往后退了两步，一个身影吸引了我，本来我没注意到他的，是气味吸引了我——因为我站的位置是楼道，楼道里会摆两个垃圾桶，原本我以为是垃圾桶没盖上。
那种腐烂和刺鼻的泡面味混合在一起的销魂臭味吸引了我的主意，我想走过去把盖子盖上的。
可我惊呆了，一堆垃圾中间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疯狂地在垃圾对里翻找着，把垃圾弄得满地都是。
忽然，他动作停了下来，双手托举起一件黑色的衣服，高举过头顶，仰着头仔细地看着，眼睛里冒着红光。
我心惊肉跳，那件衣服就是我刚刚才脱下来的西装。
这衣服绝对有问题！我看这人的样子就像是被衣服控制了。
“你在干什么？！”我大喝一声，那人把衣服藏在身后，不愿意让我看的样子，还对着我龇牙，像野兽一样。
“把那衣服放下。”我道。
可那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样，随手捡了个饮料塑料瓶对着我，好像我一靠近，他就会给我来一下。
“偷钱包！”情急之下，我大喊了一声，路过走廊里立刻窜出来几条影子，将那人死死案按在地上，我趁机将他手里的衣服扯了出来。
“给我，还给我！”他拼命挣扎起来，几个大汉都差点儿按不住他，大家都看傻了，估计想不通什么小偷这么猖狂。
这衣服太邪门了，我不敢多留太久，正好收垃圾的人从旁边经过，我直接把衣服扔进了他的大垃圾箱里。
等到那个大垃圾箱被推走了，刚才还在挣扎着的男人才平静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我问他什么他都记不得了。
大家都觉得很奇怪，有点儿邪门儿，但是又说不上来什么理由。众人见他已经恢复了意识，也只好松手放了他了，只当他刚才是失心疯了。
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记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了，还反问我们为什么按着他。
见了鬼了，那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是穿过的，可我没被那衣服控制过，难道说这衣服真有鬼？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衣服不会还会回来吧。
郑重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进了重症监护室，周诚的手术也弄好了，我进不了重症监护室，只能半夜从小卖部拎着两盒牛奶去就周诚。
周诚一只脚被吊在半空中。
“你说这小鬼长不长眼睛？怎么对着你腿咬了一口，没把你其他零部件咬掉？”
我打趣着走进病房，才发现病房里还坐着周诚的领导，弄得我顿时老脸一红。
“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再来。”
周诚叫住我：“老秦，你来得正好，你也是目击证人，你和我们局长说说我们今晚发生的事儿。”
我看了一眼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老人很严肃，眉心因为紧皱而有一个川字形状的皱纹。
他也回头看向我，还没说话，气场就压得我不敢乱说话，尴尬地咽了一下口水。
“不必说了。”老局长一句话把我的话都打死在喉咙里了，“什么鬼婴，阴阵，死尸，这些事你说可能是真的吗？小秦，我看你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吧。”
“我没有，你不信问老秦！我一个人眼睛可能看错，总不至于两个人眼睛都看错吧。”
“我……”我刚张口，老局长就又打断了我。
“你说的那些都根本不可能发生，二流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我看你是要放一段假了，这样，你在家休息几天吧，要是还不好，就继续休息。”
这话一放出来，老周哪儿还敢说什么，这等于变相请他下课了。老周疯狂地给我打眼色，但我没说，这个老局长相当的固执，除非他亲眼所见，否则他是不会相信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少废话。
“对，老局长说的对，我看你就是要休假两天。老局长，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请回吧。”
我起身送一群领导出去，走到门边，却看见一个人影匆匆地从我们门口逃走。这个背影我认识，是殡仪馆的陈馆长，他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动声色，跟着几位领导一起离开了医院，但眼光却是盯着前面的陈馆长的，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几位领导到了医院门口就坐车离开了，我却跟着陈馆长走出了医院。
陈馆长很警惕，不时地会往后看一眼，好像很怕人会跟踪的样子。
我一直就觉得殡仪馆会发生那种事不是一个意外，而且殡仪馆会出现有人布阵，布阵的人到底是谁？
跟他走了一阵，他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道，我快步跟上去，没想到他却停了下来，站在一家亮着粉红色灯光的发廊前面。
我傻眼了，他不会是来买春的吧，我还跟踪了半天。
我躲在墙壁后面，不敢探头，怕被陈馆长发现我，不过我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天地英雄。”
“长生永.康。”
“兄弟请进。”
我捏着拳头控制着兴奋的心情，这绝对不是什么买春的小发廊，哪有小发廊用这么武侠风的切口的？
可惜我不能跟上去，进门要有暗号，而且我看他们是会员制的，也一定能认出我不是会员来。
陈馆长道：“人到了吗？”
“都到了，就等您了。”
“我稳住秦征花了点时间。”
“对，千万不能让他发现，您快请进吧。”